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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落在了陈郁扎着滞留针的手背上,唤回了她的思绪。

再定睛时,墙壁边的阴冷身影已经消失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陈郁的眼眸更黯淡了。

陈聆还在掉眼泪,陈郁努力勾了下她的指节,示意她安心。

“你怎么能这么决绝,资产全部留给我就算是补偿了吗?我一点都不稀罕。”说这些话时,陈聆已经泣不成声了,“我隻想要我的姐姐。”

搜救队沿着江流搜寻的那个晚上,活了二十七年的陈聆头一次真正意味上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与天斗——在江畔跋涉的双腿如何敌得过滔滔江水?

许多个时刻,陈聆都觉得自己无力回天。

她被冷雨浇透,在泥泞中走到双脚麻木,最后无力地瘫坐在泥水里,嚎啕大哭。

脑海里只有一道声音——她没有姐姐了。

陈郁没有力气安慰她了,只能望着她落泪。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陈聆知道是医生过来了,擦干了眼泪默默退到了一边。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舒心地笑了笑:“醒了就好。现阶段生命体征稳定,接下来就需要好好静养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故,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了不起了。”床尾的护工忍不住慨叹道,“我记得好多年前南汉大桥那边也出过很大的事故,那个路段,唉——”

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的陈郁眼眸垂了下来。

“好了,我们都出去吧。”助理出声道,“陈董需要好好静养。”

“今天我在这里陪护就好,你们都可以走了。”陈聆看了眼护工。

单人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陈聆搬来椅子,坐在了陈郁身边。

“要我陪你说说话吗?”陈聆问。

她眼底的鸦青色很明显,因为连续熬夜,面色已经显出了灰白。

陈郁了解陈聆的性格,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陈聆一定是彻夜未眠。

她强打着精神喃喃道:“你也去休息——”

每当陈郁开口,陈聆眼底就会聚起泪光。

她已经握了这么久陈郁的手了,还是感觉不到什么暖意。冰凉的触觉令她难以心安。

“你还要再睡一会吗?”陈聆用空着的那隻手替她整理被子,“我等下再去医生那边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进食。”

陈郁阖眸。

陈聆明白她的意思,并不再问。

病房内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陈郁的耳畔总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她一直记着苏醒时看到的那道阴冷的身影,总会看着那面墙壁失神。

是梦吗?

陈郁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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