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人陷入了短暂地沉默。江乐风的手却没闲着,放下筷子在桌下握了握修漫搁在腿上那只手。
“嗐,也是。想当年你和乐风谈恋爱被家里知道,乐风也是吃了不少苦。有钱人家就是这点不好了,不像我们,我现在回家跟我妈说要娶个面包机,我妈都能笑着接受。”
蒋银试图说点什么调节气氛,江乐风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那点尴尬变得更尴尬了,江乐风指着电话示意自己要出去一下,几人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看着江乐风走出了餐厅,修漫突然回问“当年他怎么了?”
问得触不及防,对面两人像是同时被他噎住了。
两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更有艺术气息地周耀开起了话头。
“他没跟你说吗?你没高考就不见了,他高考之前找不到你突然疯了。到处找你,我们这一圈人都被他找过。连校外的人他都找了,可是你跟人间蒸发一样。林夫人看着要高考了强行压着他进学校考试,结果班长在考开考前突然冲了出来。当时学校的保安不放他出去,林夫人安排的保镖也在门口守着。”
“他发疯了一样,保镖就把林夫人和江首长都找来了。首长打了他一顿,班长一声没吭,就是要出去。听说首长差点把他一条腿打断了,学校看着这状况不敢拦着他了,他就出去了。江首长本想把他抓回去,结果他托着一条腿就这么跑了,连保镖都没追上。”
“后来也没找着他,我们后来听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老板了。听说是在西南那一片做草药生意。现在就是这样了。”
“你们俩谈个恋爱,搞得天翻地覆的。”
那一段荒唐激烈的回忆随着时间长河走远了,现在甚至只能存在于极个别人的记忆中。淡化之后那其中的伤害痛苦也似乎不存在了,能被人笑着谈论了。
周耀说着这一切时还能笑着打趣,修漫却周身一痛,身上像被密密麻麻起针扎了一般。他使劲捏着筷子,眼睛看直了前方又泛酸,心里阵阵剧痛翻涌。
江乐风这个该死的学习机器,就算在跟自己谈恋爱也想个神经病一样不肯为了任何事情荒废他的学习。
可是这个学习机器最终居然,没有参加高考。
蒋银喝了一口酒,接下了周耀的话茬“你不在之后班长变得很奇怪。两年后我们知道他的消息是他主动联系我们的,他经常找我们说话。”
“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我们三年跟他说过的没你跟他说过的一个星期多。我刚收到他信息的时候还以为他发错了,结果还真是找我的。”
“我还想着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话说,其实真的没有,我们很多时候聊天,只是在一起说你的事情。”
“我?”修漫艰涩地问。
“对啊,”周耀擦了擦嘴角,“都是在说你。更像是他拉着我们跟他一起回忆你,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只要是提到你的名字,他好像就会高兴。”
“其实,”周耀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怜悯,“他那时也怕自己找不到你吧,所有拼命地想让所有人一起回忆你记得你。他不会忘记你,他只是想通过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你确实曾经来过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