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可是哥哥要知道,人活一辈子不是只有情爱最重要的;有的人终生所求不过位高权重,有的人不过只求一人心白头偕老;而对于我来说,父母生我养我自然排在首位;如今我的生活里又多了哥哥,在我这里,除了父母,哥哥最先,所有人靠后。”

但也不是没有底限,所以他可以在投入时捧出真心,亦会在无望时果断转身。

谢令月没有长恋爱脑这个东西,他会清醒着沉沦一段感情;与其期许什么“他朝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不如把握当前,享受当下。

他也是凡夫俗子,会对一个人见色起意,会捧出真心交给所爱之人;但,若一直是单方面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或者得到的只有伤害,那就及时止损。

下巴蹭了蹭怀中人:“哥哥也要学会这般,恋慕一个人之前,要先学会珍惜自己;一直捂不热的心,不捂就是了,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值得我们抓住的东西多了去。”

但,谢令月还是希望这人能回应自己的心意。

“为何你···总是与别人说的、想的都不一样呢。”陆寒尘轻声呢喃。

便是他一直未曾得到李昭辰的回应,不懂真正的两情相悦是怎样的,可锦衣卫与东厂、西厂尽归九千岁掌控,这皇城中的大多人与事他都知晓一些;那些恋慕一人的文人士子们也不会有谢令月这般的说法,他们都是信誓旦旦证明自己的情意。

哪里像身后的这个狼崽子,也说喜欢自己,做的也远超那些文人士子们,偏还要不时提醒自己,不要轻易交付真心,要最先珍惜自己······

这种论调,真的是闻所未闻,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之感。

可九千岁就是感觉,狼崽子说的不是悖论;他才十八岁的年纪,究竟是怎么想到和做到这些的?

很多时候这人的见解都远超九千岁常打交道的那些,久经宦场沉浮、将人心琢磨的透彻的阁老们。

谢令月只是笑笑:“哥哥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就是。”

人是群居动物,生活在群体中,当你没有能力制定与改变规则时,就要适应社会规则与群体规则,但也只是适应,而不是完全顺从;总要坚持一点本心,总要在适应规则的同时找到让自己更舒适的法子。

社会规则是约束人心道德,不是本末倒置的。

陆寒尘如今算是大宣朝少数掌握规则的人,该有的道德与行事法度他具备,又何必活在别人的非议中。

还真是,该防备的他不防备,不该在意的反倒铭记在心。

不愿再说这个话题,谢令月第一次与他聊起正事:“哥哥想过你之后的处境么?”

自古以来,阉宦的权柄都是依托在帝王的宠信之上,新帝登基之后,最先清算的就是先帝时的阉宦;不只是清除阉党可以得贤名,最在意的其实是帝王身边最亲信的阉党知道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