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人六岁时那老乞丐病死,他被拐子抓到卖来京城;原以为能吃饱穿暖,却不知买他的人是专为宫里寻内侍,到他八岁时就被送到宫里净身,成了宫内艰难求生的小内侍。
这是谢令月心里补充的,陆寒尘并未接着说;大抵是那段记忆太过灰暗与黯痛,只见他薄唇紧抿,身形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叹息一声,伸手将人紧紧拥在怀中,谢令月只想渡给他更多的温暖和依靠,还有···安全感。
沉默片刻,暗哑的声音幽幽而起:“清尘从不会说无关紧要之事,你此时这般为难纠结,偏又问起我的身世···”
凤眸紧紧锁住他,里面有风暴凝聚。
“可是我的身世与那云州陆家有关,更确定的说,是与那陆恒有关?”
敏锐问完这一句,九千岁还能更敏锐,盯着谢令月的目光如鹰隼。
“清尘,你是如何知晓这些?”
九千岁的戒备之心又起,方才还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温存烟消云散。
自己的人在云州监视陆府与陆恒好几年,都不曾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谢令月远在京都,近几年还在深闺足不出户,又是如何能将自己的身世与陆恒联系在一处。
昨日在蜀王府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狼崽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些,且这些根本与谢家暗卫的能力无关。
若不是这人是狼崽子,九千岁此时早将人关入诏狱严加审讯。
无奈扯唇,谢令月竟有些欣赏这人的敏锐,如果不是对着自己的话;或者他能把这份对自己的敏锐放在对自己的在意上,谢令月会更高兴。
“哥哥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姝滟面容一时愣住,是啊,该先听哪个问题。
谢令月温柔了声音:“不若我为哥哥做主。”
他偏先说起自己。
眼前已经坐起身的人可是九千岁,谢令月从来就不曾怀疑过他的能耐;除了在蜀王的问题上会令这人乱了分寸,其他时候,这人就是一个最合格的权谋者。
且谢令月既对这人动心,就没想过对他隐瞒多少,除了自己魂穿而来与对谢家之后的谋划,对陆寒尘,谢令月算得上坦诚相待。
“哥哥不必这般防备我,有些事情现在不便说,也不是告知你的时候;哥哥只当我就是三叔说的谢家明月,专为映照你而来。”
因而,我如今的所思所想,一半都是为你,这是我的私情;其余的一半是为谢家,这是用了这具身体后最该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