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令心思回神,便见谢令月动作轻柔将腿上睡着的人整个抱起,又轻轻放在罗汉床上,还细心拿起一个软垫放在睡着的人双臂中;于是卫兰陵见到了稀奇的一幕,随着谢令月动作忽然锁紧眉尖的人,眨眼间又松散了眉眼,呼吸变得绵长。
两人并排走出正堂时,卫兰陵还忍不住上下打量身旁的人;这人表现的可不是只有十八岁的模样,这般细致的关心与周到的了解,他平日是将陆寒尘放在何等重要的位置上?
忽而又无声笑笑摇头,面瘫脸上难得泛起一丝柔情;因他想到了平日自己对卫昭的在意,何尝不是这般细致周到。
原来还以为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如今初尝情滋味,才知道是心甘情愿的将那人的所有记在心头。
清冷而狭长的瑞风眼中眸光变得悠远,卫兰陵相信,若是他的昭昭面临此等险境,他亦是谢令月这般的选择,不动声色将爱人护在身后。
自己在前为他挡风遮雨。
陆寒尘是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一个激灵睁开凤眸,便看到正堂内休憩的不少人都不见了身影。
几个锦衣卫守在叶天逸等人身旁看守,而这些人亦被绳索捆成了粽子般模样,一串串连在一起,毫无哪个人忽然解开绳结的可能;白日受伤的几个谢家暗卫与谢峰、开阳安静守在自己周围,自然还有已经投诚的阮慕欢。
“可是外面之人趁夜又发动攻势?”原本暗哑的声音因为喉间干涩,更添了一丝滞涩。
开阳上前奉上一杯茶水,然后拱手回话:“禀督主,正如谢公子所料;现下谢公子与卫家主在外指挥,谢公子···不叫我们吵醒您。”
“胡闹!”陆寒尘一边起身一边轻斥,他们这边的高手本来就少,偏此时狼崽子还顾及他的身体;可他也不想想,若是狼崽子有点闪失,自己又如何能过得去。
眼见督主发怒,开阳不敢多言,双手及时奉上长剑;此时阻拦无用,谢公子舍不得督主受伤,他们督主又怎会坐享其成;莫说之前督主就不会如此,现下督主如此深爱谢公子,又怎会看着心爱之人置身险境。
待到九千岁的身影不见,阮慕欢才满眼钦佩看向开阳,磕磕绊绊道:“方才谢公子···不是说要先拦下督主?”
一旁的谢峰看在这人是自家主子收下的人,好心作答:“督主与咱们主子夫夫情深,且此事本就是督主分内之事,怎会真能看着咱们主子为其在前厮杀。”
阮慕欢恍然,眼眸中皆是神往:“咱们主子···真是令人意外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