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屏风,陆寒尘站在薰笼前片刻,暖好身上和双手,这才踏入里屋;就看到自己的狼崽子半倚在床榻上,手里翻看厚厚一沓图纸;跳跃的烛火下,这人墨发披散,玉白肌肤光泽隐隐。
“不是不叫你看这些伤神的东西么。”陆寒尘解开狐裘,坐在床榻上帮他拉高锦被又道:“如今你最重要的是养伤,这些东西等回京后再看也不迟。”
谢令月温柔笑:“哥哥也知我是个闲不住的,日日躺在床榻上,觉着身子都酸软;倒不如看看这些,便当是解闷罢了。”
趁着陆寒尘洗漱的功夫,谢令月与他说起陈阶之才,叫他只管将这人当作幕僚,肃州政务尽可放手交由陈阶处置,如此陆寒尘也能歇息个几日,至少不必这般劳累。
“怎的,阿月心疼我?”换上墨色寝衣的陆寒尘上了床榻,也不用旁边的锦被,抱着狼崽子的腰身便钻入他的锦被内,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这陈阶既是已认阿月为主,你也舍得给我用,就不怕我欣赏他的才能,将他举荐入朝堂,成为九千岁一党,阿月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令月好笑:“你我夫夫一体,我的人何尝不算是你的人,哥哥只管用,若你能收服他投诚于你,我反倒更放心些。”
即使后晌时陈阶已是认主,谢令月还是秉持顺其自然的态度;他是需要人才,可也不需要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才,若这人真能被陆寒尘收服,九千岁一党更是如虎添翼,谢令月当然愿意。
至于陈阶的治世之才,谢令月自认也不差,不过是多摸索些日子,适应古代人思想,自然也会水到渠成。
笑闹几句,两人说起正事,听闻谢令月是如何收服的陈阶,陆寒尘凤眸含笑:“你也是舍得,竟是将你身边身手最好的暗卫便这么送给人当媳妇,难怪陈阶这般痛快;既他是真心爱慕谢九,这人倒是可以放心用;阿月放心,待肃州事了,这人还是你的幕僚。”
说着话的同时,陆寒尘心间又升起异样,狼崽子这种不可捉摸的感觉又来了;之前的种种疑惑还可说是谢家暗卫能力卓绝,可陈阶远在荆州,名不见经传,狼崽子是如何知晓这人的才能,又是如何知晓谢九便是这人的心头好?
除非谢令月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陆寒尘眉间微蹙,他没有感觉错,越来越多的事证明狼崽子就是能未卜先知,否则如何能解释的通?
一个之前深居简出在内宅的少年郎君,便是聪慧异常,又怎能这般轻易勘破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