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相信自己的狼崽子武艺高超,能够安然回京···然梅园一战便是江越在危急关头救下谢令月;这一次前往镇北关,两人都是武将勋贵之后,江越还存心相交,两人势必常常在一起讨论布阵之事;相处久了,谁知会不会更为惺惺相惜,从而被狼崽子发觉江越更为优秀之处,越发亲近那厮该如何。
再或者,以谢令月的行事,必不可能旁观将士们冲锋陷阵,他必是冲杀在最前;若是狼崽子再陷入险境,又是江越救下呢?
已是欠下那厮一个救命之恩,谢令月才会这般相信与亲近于他;若是再来一次,救命之恩又该如何还;最后自家狼崽子再察觉江越之好,救命之恩转变为其他情意又该如何。
嘴上说会信自家的狼崽子,可陆寒尘最是不信人心。
他可还记得清楚,当初在北镇抚司厅堂内,狼崽子就与自己明说过,大婚是为了互有图谋;大婚后虽则狼崽子待自己已是用尽真心,陆寒尘却总是怀疑,是不是因为当时的迫于无奈,狼崽子才会选择于他,其实他心中偶尔也有悔意?
大婚后的关怀备至,也不过是谢令月本性如此,他本就最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偏狼崽子还知晓自己之前心慕蜀王李昭辰之事,自己还连着两次因为蜀王舍弃狼崽子···
而江越却是因一点提醒之恩,带了厚礼专程前往皇觉寺道谢;后来更是处处为谢令月着想,救他于危急···两相对比之下,陆寒尘如何还有信心与江越比。
能压制住因为江越而生出的暴戾之心,已是费尽力气。
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狼崽子与那人一同前往镇北关,同行同住,甚至生死与共······
陆寒尘如何能答应。
烛火跳跃下,陆寒尘凤眸冷肃。
“阿月,今日我才问过谢峰,你的伤势只是表面结痂,算不得痊愈;便是你未曾去过镇北关,想来也听三叔提及鞑靼人的凶狠,又是如此关头,你叫我如何放心你带伤前往?”
道明自己对狼崽子的担忧,陆寒尘转而说起其他:“我亦知你放心不下那些镇北军中的老将,如今你我夫夫一体,你忧心之事我亦忧心;不若如此,我派天权与开阳带些锦衣卫一同前往镇北关,暗中帮助那些老将,也可监督杨崇武,如何?”
他说的这个法子谢令月何尝没想过,可还是那句话,莫说只是去几个锦衣卫,就是九千岁亲至,若没有帝王的监军谕令,也不能干涉军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是空摆着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