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谢令月用谢家旁支子弟的身份,亦容易惹来怀疑;原镇北将军谢栋怎会不用主支血脉,偏对一个旁支子弟这般信任;且不说还有杨崇武在镇北关,谢令月难免与他碰面,杨崇武迟早会对他的身份起疑。
若是陆寒尘,他亦认为此时脱身最好;他这个夫君在肃州公干,京中易容成瑾安郡主的侍画只要打着担忧夫君的名号,前往城郊的寺庙上香祈福,再制造出个什么意外坠崖而死,轻而易举。
京都那些人想必也不会怀疑,毕竟瑾安郡主如今是九千岁夫人,而九千岁得罪之人不知凡几;若说有人趁九千岁不在京都,报复谋害九千岁恩爱敬重的夫人也说得过去;说不得还有拥戴谢家的百姓会怀疑,是不是天家终究容不下谢家与瑾安郡主···
如此,谢令月一直以来男扮女装的瑾安郡主这个身份,便可消失于世人眼中;而在镇北关的谢令月,等到事了,便可直接前往云州,亲自主持他谋划好的那些事。
至于远在怀州的谢家人,就九千岁得到的消息,已有半数人以各种借口离开怀州;待到瑾安郡主身亡的消息传开,魏国公夫妻、其他亲眷必然会亲至京都,待到“丧仪”结束,谢家夫妻因失女之痛,前往云州散心,完全说得通。
这般一来,谢家人尽数撤离怀州,抛开锦衣卫的眼线;到了云州之后,有谢令月提前安排好的布置,彻底无忧,再不用忌惮朝廷的眼线。
越想越是如此,陆寒尘也这般问出口。
谢令月微微颔首,唇瓣温柔贴住爱人眼睛:“哥哥所料不错,我确实这般谋划。”
晚间收到怀州传来的消息,母亲崔氏已有三月的身孕,谢令月想叫他们早些到达云州;否则等到母亲身子重了,更是经不得长途奔波;等到孩子落地之后,更是难以成行,且那时要顾及之事更多。
“原本我的筹谋就需与哥哥暂时分开些时日,这些我上次便告知过哥哥。”不过是原本计划在一年后再脱身,谁知父亲竟是真的听从了他的建议,母亲这般早便有了身孕,计划当然要提前。
眉眼温柔看住爱人:”哥哥也不必担心,很多事无需我亲自操持,稳定局面后,我便会常来京都与你相聚,必不会叫你多尝相思之苦。”
莫说陆寒尘不舍分离,便是谢令月自己也舍不得啊;他们刚刚才心意交融,身心契合,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却要面临时不时的分离;然而谢令月以为这也不是不能克服,他恢复了男子身份,不再是谢家为质的瑾安郡主,想要进出京都很容易。
想念的时候便回京与爱人小聚,便是谢令月主持自己那些筹谋时,也不会只守在云州一地,时不时也需游走各处,转道前往京都最是方便。
更不说他如今除了谢家那些属下,还招揽来不少人才,很多事不用他亲自坐镇,有的是时间与爱人相聚;且他这般筹谋,才是对谢家,对他与爱人最为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