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声音急切,甚至抬手欲抚上去一探究竟,只怕他这时以为自己是个医者,看一眼便能叫谢令月的伤势全无。
谢令月不动声色后仰,避开这人的动作,桃花眸清淡看向他,提醒这人的动作未免太过亲近。
淡声说了伤口并无大碍,谢令月并未告知江越他在面上刺青之事,只说天气寒凉,担心生出冻疮,才包扎的严实了些。
且这般包裹严实些也有好处,到了镇北关,无论杨崇武如何猜测,恐怕也想不到他的身份,更方便行事;江越跟着颔首,确实如此,若不是他与这人熟识,怕也认不出他就是谢令月。
“京都那边,清尘可都安排好了脱身计划,可需要我的人帮你扫尾?”虽然不舍这人彻底脱离大宣的身份,江越却也知道自己拦不住,那还不如示好,说不得能得他记挂几分。
说完还担心谢令月记挂征西军之事,主动告知他已传令,前锋营与骑兵营照旧是急行军速度,约在三日后便可到镇北关;而他只带了几个亲卫前来寻人,因不放心谢令月面上的伤势,也担忧他彻夜疾行,生出冻疮才是此生遗憾。
这一番好意,谢令月又如何好意思计较心中对这人的一点芥蒂;便是江越有心挑拨与激将,若是陆寒尘深信自己,又怎会发生此等惊变;谢令月明白,这是陆寒尘心性所致,如何能因此责怪江越。
还是那句话,若陆寒尘连这点小计谋都看不清,或者是他心性所致的冲动,若是不记住此次的教训,还不知那人日后会捅出多大的祸事,只愿陆寒尘经此一事后能改一改他的心性与冲动行事。
“湛霆的安排再妥当不过,与我计算的日程差不多。”谢令月面上裹着细棉布,还有刺青的疼痛,一时也做不出多余的表情,只听得语气清淡:“京都那边我都已安排好,不必湛霆再派人。”
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待镇北关事了便抽身,还不知何日会再与江越重逢,谢令月本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原则,不愿麻烦于人;且景昌帝虽然信任英国公府,却也必然有眼线,何必给江越增加不必要的帝王疑心与麻烦,欠下的人情越多越还不清。
再者,谢令月很清楚谢家在京都的底蕴,亦相信侍书几个,不过是借着意外脱身而已;只要知道底细的陆寒尘与江越不多事,瑾安郡主意外身死这件事,引不起帝王多少怀疑。
当初帝王顺水推舟给陆寒尘赐婚,又何尝想不到九千岁树敌颇多,瑾安郡主作为九千岁夫人,被九千岁的仇敌谋害再正常不过;且谢令月定下的时机还是九千岁不在京都的时候,瑾安郡主为夫君上香祈福实属人之常情,意外身死亦是顺理成章。
而谢令月笃定陆寒尘不会多事,便是那人因自己的断情而满腹怒气,可念着他数次不顾生死相救,还有往日的那些情意,陆寒尘不会扰乱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