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淡淡诘问的新帝面色涨红,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与中间的青年对视;只心里的羞愤一再翻涌,也就是他们不曾防备,叫这人轻而易举进入皇宫,还控制了禁军;等到眼前困境消除,他定要让这人有来无回,真当大宣是个空架子不成!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也面色羞愤,虽则这位雍帝陛下说的是实情,可也没见过有人这么不讲规矩,当面就能说的这么难听;大宣泱泱大国,竟有如此丢人的时刻,之后定要问责禁军统领与巡防营;谢令月带领一千龙甲卫何时潜入的京都与皇宫,竟是毫无察觉,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还有这位镇北大将军。”桃花眸转而直视又被押着跪在他面前的杨崇武,谢令月语调悠然:“瞧不起我家哥哥是个阉人,你个屠户之子又好到了哪里?不过是仗着裙带关系在闽州打了几场胜仗,还仰仗定国大将军驱退三年前的漠北进犯,就真当你天下无敌了?”
“如此迫不及待排除异己,排除的还是扶持你们杨家外甥起来的九千岁···怎的,以为你爹教会你的杀猪法子便能玩转朝堂,便能取而代之打压李氏皇族?”
桃花眸瞬间凌厉:“自古都不少争权夺利之事,朕欣赏你的野心,然···你那只知道杀猪的脑子与你的野心可堪匹配?连个循序渐进削权都不会,当众便敢羞辱朕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落,一道劲风荡起,不知他手中何时便有的一片金叶子掠过,杨崇武的头发被削掉半数之多,仅剩的几绺发丝散落,原本束发的金冠掉落在金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回响。
大殿内噤若寒蝉,便是有一根针掉落,此时也会听的异常清楚···
谢令月的一番动静彻底吓住了大殿内身无寸铁之人,御前侍卫倒是想上前,然而陛下与重臣都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谁也担不起损伤龙体的罪责,谁知事后陛下会不会与他们算账,此时做做样子就是。
便导致雍帝陛下在大宣的朝堂如入无人之境,举手投足都是令人牙疼的恣意招摇。
“怎的,诸位此时是不是恨的牙痒痒,是不是觉得深受其辱呀?”偏谢令月嘴上还不饶人:“怪只怪朕与龙甲卫实在深不可测,更要怪大宣从上至下沉迷享受,疏于防范,此时被朕占了先机···也是尔等活该!”
明明是如天上艳阳般的风流人物,怎的长了这么一张嘴,说话是又毒又刻薄;大殿内所有人面上青红交加,大抵此生最大的侮辱便来自此刻,然他们却忌惮良多,束手无策。
而真正受辱的镇北大将军杨崇武此时才是羞愤欲死,便是今日雍帝不好当着大宣百官的面伤他杀他,可断发之耻,今日之后,他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朝堂,还如何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