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色坚定下来,谢令月浅笑:“哥哥不必因为我而谦让那些朝臣,觉得不痛快了,只管还击,我一直在。”
陆寒尘微微摇头,凤眸内却都是坚毅之色,他当然不怕;要争取的是他与这人的余生携手,便是顶着骂名又如何,无惧。
进宫后已是午时,谢令月是个大气的帝王,令在紫宸殿摆宴,御膳房做些简便些的吃食上来,吃饱了大家才有力气承受他的毒舌嘛。
就是这么的体恤下臣。
如果文武百官知晓他们的陛下此时是这种想法,只怕会被气到吃不下饭;然而他们并不知,还感激涕零谢恩,他们的陛下其实并没有变,还是那个周全而温和的陛下,更体恤臣属。
也正是谢令月一直待臣属温和宽容,再有文武百官中一半是漠北人,性情直来直去···他们也就从来不曾领略过他们陛下的嘴上功夫;才会本着为陛下着想的忧心,试图劝谏,恳请陛下换个皇后人选。
恰逢瀚海之战雍朝大胜,谢令月心中畅快,还给上了酒,让众人只管放开吃喝,就当他们之前在军中一样;这下好了,文官还好,武将们都是跟随谢令月上过战场的,有了陛下这句话,彻底放开;且瀚海地区如今已划入雍朝版图,陛下曾担忧过的西境水源问题彻底解决,自然是酣畅淋漓痛饮,还不忘恭维陛下的无上战功···
只有坐在谢令月身旁的陆寒尘心中了然,狼崽子这是准备先用酒转移武将们的心思;有大捷在前,还有帝王如此亲近的姿态,武将们自然容易将心神放在战场与战功上,如此,谢令月要应对的只有那些文官们。
还真的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啊。
没错,陆寒尘此时就坐在谢令月身旁;之所以没招来言官的谏言,是因为谢令月并未坐在龙椅上,而是打着亲近臣属的旗号,直接坐在大殿当中上首的位置;既然不是龙椅,陆寒尘坐在他身旁,那些言官暂时也找不到理由谏言。
毕竟不是正规的宫宴,也不是朝会,只是临时的君臣叙话。
但两人时不时目光交汇,还是刺痛了不少官员的眼睛,有想说话的,却被身旁的同僚拉住;没看整个大殿的人都因为此次瀚海大捷兴高采烈,武将们更是恨不能围在陛下身边畅谈征战过程,此时若是惹陛下不快,不必陛下开口,那些个大老粗武将们就能将他们撅回来,到时还不是一场空?
先让武将们敞开喝,喝高了自然就先退下,也能少几个为陛下与他们辩驳呛声的;真扯起皮,这些武将们的大嗓门就够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