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赤隐真君在心里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明明早该魂飞魄散的人,为何还能再度出现在他面前?这不可能!
“呵呵,是啊,在师尊您的计划中,我早该魂飞魄散了,又如何能再与您对话呢?可是,大概是老天爷也怜悯我,让我得以苟延惨喘至今……哦,不对,我是鬼,早就不能喘气了,这些,都是拜您所赐啊,师尊……”
秋榕这一声又一声的“师尊”,喊得赤隐真君心里阵阵发凉,他以为,无论什么变故,他应该都能够坦然以对,可为何秋榕出现,他的心却不受控制地慌了呢?
“师尊,您……慌什么呢?”话音刚落,秋榕的身影,便凭空在赤隐真君面前凝实,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与从前没什么变化,然而,赤隐真君知道,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他曾经最宠爱的那个小徒弟了。
“师尊,您可以告诉我,当年,为何要那般待我和我的徒儿吗?我分明已经离您,离整个归元宗都远远的了,为何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呢?我的徒儿,当年才十六岁啊,凭什么,他就要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呢?是我这个当师父的,连累了他……”
秋榕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哀伤地看着赤隐真君,这个人,曾经是他最为敬重的师尊,当时还年少的他,甚至曾说过,若为师尊,什么都可以放弃,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
可事实证明,他的师尊,不值得他这般付出,他是那样的卑劣、邪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谓的上界第一人,纯粹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秋榕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良久的沉默,末了,又释然地笑了。
事情发展至此,秋榕心中的仇恨,其实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不是不恨,而是不想恨,他和云奕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又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退一万步说,他懒得恨,他徒弟可不可能放弃报仇的机会。
瞧瞧,他家徒儿,如今的修为比他这个当师父都要高上许多,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突破了合体境了。
想到这里,秋榕一个闪身,出现在了自家徒弟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云奕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徒儿,几天未见,你又有了什么奇遇?怎的的修为涨得如此之快?”人家从化神境修到合体境,怎么着也得要个几百年吧,一辈子熬在这个节点上的修士,也不在少数,怎么他的徒弟和徒弟的伴侣,就能如此的幸运,转个身的功夫,就把别人花几百年也不一定走得完的路给走完了呢?
云奕无辜地冲着自家师父眨巴了几下眼睛,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语气说道:“师父,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我也没办法呀!”至于鲛人起源地那些事情,说给师父听没问题,可一旁的赤隐真君就很碍眼了,还是得先解决了这个人渣,才可以安心跟师父说话。
秋榕闻言好一阵无语,以前,他家徒弟的运气,分明普通得很,大部分时候,说普通都是抬举了,就这样,还敢拿运气说事?他家徒弟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傻?
云奕一看自家师父的神色变化,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立刻伸手搂住了自家师父的胳膊,“师父,这会儿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灭渣再说吧,这个人渣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必须除之而后快,不然的话,我觉得,他能成为我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