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酬的眉一直皱着,不是因为受伤出不来力,而是因为玉霏的身世。
“达雪生了双胞胎。我唤卿雪,另一个是玉郎。玉郎死了,尸体在淹日教。
敛烟兄,那次献舞,你们意外发现我与玉霏神似,推测卿雪和玉郎是双胞胎,不打算让我走上玉霏的老路,保护我。
至于柳阙……就是个帮手,一个过客,已经离开了。”
玉霏说完了最后一个字,马甲,已经无情地扔掉了。
“柳……柳兄。”沈醉似乎触动了,拍了拍玉霏的肩膀,“我……甘拜下风。”
明明指引他们,一路千山万水的艰辛,最后却将自己彻底模糊,甚至以身试险,这是何等伟大的爱啊。
玉霏低头笑了,“别这样叫我了,我叫卿雪。”
沈醉重重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敛烟兄还有话说。”
门被关上,玉霏看向了君子酬。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你永远是我们的霏儿。”君子酬凝视着玉霏,道。
不论亲身父亲是哪只禽兽?
“师兄……”眼泪终究是藏不住了,凝成玉著滑落,玉霏竟直接跪了下来,声音哽咽,“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父母死于淹日教之手。我……我,嗯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反正不是我的身体。”
他们竹马之交,两小无猜,却不想,他是他仇人的儿子。怎么这么狗血?
“霏儿,起来。去把你找回来。”君子酬抬手,揉了揉那脑袋,似乎毫不在意,“万事小心。”
玉霏猛地抱住了君子酬,重重应了一声。
而此时,宫里传来了好消息。
神医和毒圣联手制解药,可不是盖的。
“效果如何?”
芊子以身试药,何隐还有些担心。
“怕什么,比不上你。”芊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忆起了往事,“你师父给你下毒,让你自己制解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你长大了又报复回去,他也变本加厉。你不是有时候七窍流血快死了也没人管。唉,没个尽头。”
“他是……为我好。”何隐眼睫轻颤,温和道。
芊子笑出了声,笑得很大声,银铃般响个不停:“哈哈哈,为你好,哈哈哈,壹春儿,你真伪善。你要是真觉得他是为你好,就不会从我这儿偷师,毒死他——”
“前辈。”出声打断,何隐抬眸,依旧是笑的,却给人冰冷冷的感觉。
芊子撅了撅嘴,晃了晃脑袋:“好,我不说啦。”
“嗯,我感觉还不赖。”芊子等了许久,道,“慢慢看看吧。”
太医院门外,李澈的目光阴沉,双手紧握成拳。
不是觉得自己活到现在命大,而是难以想象何隐先前的经历。
他扯着嘴角无声笑了,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