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案,亦如此。
行凶者做这么多无非是为增加自身的某种欲望,缺失又或者其他……这些无疑催化了查案的难度,可继续换个思路。
越是高明的犯案,实则漏洞越多。
越精心复杂制作,越容易留下破绽,漏洞,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徐有功访河而上时,心中便已对凶犯有了初步猜想,只是,这猜想有很多种,具体还要等到线索收集,综合后,才能下最后定论!
勘查完人皮与蒲州并无区别,徐有功出门。
所前,蒙着纱巾的衙差正端来一方「三神避秽汤」,“大大……大人,先请服用避秽汤,去去尸气!”
衙差瑟瑟发抖不敢看徐有功。
外面都传了,徐有功那一双手能把人心都挖出来……
他刚在门缝看了,那双手,确实形如鬼爪。
徐有功谢绝,在外,从不喝外人给的东西,无他,防人之心。
衙差也当即松口气,听徐有功又吩咐以后也不必准备,更是高兴,紧随嫌弃,惊诧,睁大眼——
以后?
这个形如鬼物的家伙还要在这呆多久!
徐有功仍眉眼低垂。
他神色平淡时并不吓人,若低眉的佛,语气也无多波澜,低声烦请他带路,找河边抓捕来的三人。
不想那衙差支支吾吾,徐有功浓眉一皱,“有何不妥?”
大鬼小鬼
徐有功的视线一对上衙差,衙差便自己被吓破胆,跪下说,“回大人,无有不妥的!只那三人中……那女……还在昏,”支支吾吾,又说起鬼面少年,“那小鬼头啊,醒着倒是醒着,不过,他现被县令老爷吩咐关到死牢,说若天子圣诞前找不到,便……等候发落。小的不敢带路……大人饶命啊!”
衙差伏地,不敢抬头看徐有功的铁面。
须臾,他面前似乎有一声轻微叹息,又似只是风吹,良久抬起头,徐有功竟已走远了。
徐有功通晓朝局动荡,也知晓这群人怕他什么,武后上任,酷吏横行,铲除所有反对声音。
可这些,徐有功不怕!
他所求,所在乎,只有和他大哥一样的黎民百姓,又譬如那小少年,能否得到安稳太平日子。
徐有功面冷如铁,一路拱手问“死牢”,全程礼数周全,全程无人敢应,可他还是找到了。
各地方口衙门司,布局差不太多。
狱所。
深更半夜,灯火通明。
死牢在道路最前,徐有功刚进其中,就听见最前方那小少年的嗷嗷大叫——
“疯了吗你们?那些皮削得极巧,分毫不差,就是几十年的杀猪匠也未必能剥出如此「白皮天书」!更别说画工栩栩如生。你们以为,我一没力气二没钱买颜粉!都不用脑子吗!啊……”
掌掴声,打断了话。
酷吏怒骂:“竟然辱骂朝廷命官!你这小鬼口齿伶俐,是否是隐藏身份,从实招来!免得大刑伺候,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