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被阴影笼罩的狭窄巷弄内,住着不少的文官清流,朝廷虽然有房子拨给他们,但是不少人仍旧选择在这里深入民心,了解民情。
事实上,徐有功也不想要穿官服来,但是,当他终于抵达张家时,就知道自己穿对了。
张家的儿子们正在吃饭。
当他们看到一个身穿绯红色官服的大官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感到有些惊恐,而不是激动,他们一下站起来,惶恐的看着徐有功。
逆光的徐有功面色冷峻,瘦削若鬼,抬起手行礼:“下官徐有功,来迟一步,特来谢罪!”行李完毕,徐有功直接跪下。
这一跪,那些人就更是蒙了,稍迟才是有人回过神来,“徐有功?蒲州的……大清官,无杖大人!!!”
“父亲常常夸的……”
“徐大人!”
“徐大人快起来!!”
那些人跑过来,搀扶的,呼喊的,还有不慎摔倒的,害怕没有了,可是徐有功反而更不敢起来。
他不知道,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大哥的算计成分,但是……他理解一个道理,那就是——
朝中无人不做官。
光是张家就这个光景,他就能肯定不仅是张家一蹶不振,其他被害人家肯定也都是被逐出长安的逐出;被贬的被贬……
而徐有功也不难想到,张大人死后,必然是要被斩草除根的,一想到他们一家人过得如此贫苦,徐有功抬不起头,但架不住几个小伙健硕,给他拉扯起来。
徐有功站稳了,那些少年才是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给这一身绯红行礼——
“……参见徐大人!”
他们大概不知道自己现下是什么,直接一句参见,而徐有功也不需要多问,直接告明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你们……曾在哪里任职?”
唐律刑者
“官职……我们……我们三个,本来都和父亲在……仓部……负责粮仓和良田的丈量……后来父亲死后,就……没了。因为不知道谁杀了父亲,他们以我们有嫌疑为由,直接把我们都撸下来了……”
张家四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老大诚惶诚恐说完,尽管他们说的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看着四子那惊愣又惶恐的眼神,徐有功心痛,他不想提这道疮疤,偏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徐某正为此而来,来破解你们父亲的案。把当时详细的一切,都告诉下官,所有,一丝细节也不要略过!”
徐有功说完,老四弱弱出声道:“是……说父亲……的死吗?官……刑部那边……说是没查到,但是应该是……自杀……但还没有查清楚,所以……我们都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