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齐让登基不久就立了上将军许励独女为后,但这许皇后可能命不好,大婚不到半年,就因急病而去。
少年丧妻,据说还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齐让伤心欲绝,前朝有人提了两次续娶之事都被他以不敬为由治了罪,久而久之无人再提,这后宫就这么一直空了下来。
倒是没想到那个齐让居然还是个情种。
不过宫中传言真假参半,但对齐子元来说,不用想办法安置前任皇帝留下的家眷,也算少了个大麻烦。
这皇城里人少一点,他也更自在一点。
已经过了晌午,阳光却依旧明媚,映在结了冰的荷花池上,闪着耀眼的光芒,让从回廊上路过的齐子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他就发现,荷花池边,自己当时差点跳下去的位置,蹲着一个格外瘦小的身影。
“陈敬,”齐子元揉了揉眼睛,语气不太确定,“那儿是不是有个小孩儿?”
“皇城里怎么会有小孩儿?”陈敬顺着看了过去,也是一愣,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内侍,“你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还是朕去吧,”齐子元拦住他们,“他离池子那么近,受了惊吓掉下去怎么办?”
“陛下不可,”陈敬急忙道,“那孩子身份不明,万一对您不利,损伤了龙体……”
“我看那孩子可能都不到五岁,怎么可能对我不利,”齐子元拍了拍陈敬的肩膀,“再说你们不是都在这儿吗,不会有万一的。”
说着不等他反应,提着衣摆翻过回廊,朝着荷花池跑去。
大概是被脚步声惊动,原本蹲成一团的小孩回过头来,看见了越来越近的齐子元,还有小跑着跟在他后面的内侍。
他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害怕,站起身有些好奇地看着齐子元:“他们是在追你吗?”
“不是……”见他起身,齐子元放慢了脚步,喘匀了气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蹲在那儿干什么?”
“我叫阿咬,”小孩回身指了指荷花池,“在这里看鱼呀。”
这什么奇怪的名字?
齐子元四下里看了看,也不见有别的人影,回头朝着还想走近的陈敬他们摆了摆手,抖开衣摆在一块离荷花池稍远一点的大石头上坐下:“那阿咬你先到我这儿来,不然待会你滑到池子里,可没人下去捞你。”
阿咬歪着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脚下,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可靠性,最后点了点头,走到齐子元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齐子元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小不点。
这小孩应该比自己想的还要小一点,身上穿了件雪白的狐裘,却不怎么合身,下摆垂到地面,沾染了不少泥土。一张小脸倒是白白净净的,不过巴掌大小,两颊鼓鼓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