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梵:围城啊?
孙旭东:可以这么说,婚姻跟工作,本质上差不多。
程与梵不认同他的话,因为男人不可能像爱工作那么爱家庭,一个是付出一个是索取,你不会对老板颐指气使,对妻子却可以大呼小叫,倘若交换立场呢?妻子对丈夫趾高气昂,恐怕就是另一个画面了。
吹了会儿风,孙旭东又开口道
真跟家里不联系了?
我现在挺好的。程与梵没有正面回答。
孙旭东早年在南港做律师,和程与梵的父亲程玉荣打过些交道,也是那时候认识程与梵的,彼时的程与梵还是一名法学系的学生,青春阳光前途无限,那时程玉荣还跟自己开玩笑,说指不定将来某一天,你们两个就是对手了,一个原告一个被告。
谁承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对手没做成,倒成了上下级。
孙旭东感慨世事无常,也感慨岁月催人老
那时候你才多大,现在你都三十了,你再看看我就这个头,一星期不染准得白一半,不怕你笑话,我女儿都说我们家就焗油膏最多。
说道这儿,孙旭东顿了顿,目光沉下,面上多了几分深邃
当年那件事不能怪你,是意外。
向来云淡风轻的程与梵,此刻平静的眸子终于出现裂痕,她偏过头闭上眼,很明显并不想再听,好在孙旭东也没再说下去,见另外一边有人打招呼,他便朝那人挥手走去。
程与梵不知在想什么,望着江面,沉默的仿佛一尊石像。
就在画舫快要抵达小岛的时候,一排灯光亮起,其中一个渡口的六角亭里站了个身穿青花瓷旗袍的女人,灯光偏橘,女人侧身而站,她们这个距离并不太能看清脸,但程与梵却一下就认出了她时也。
时也慢慢转过身,正面朝向驶来的画舫。
天际、江面,眸光,似乎叠成一条线,两人临江而望,四目相对。
这时候无需多言,她们看着彼此,亦如多年前那个总是有意无意经过、然后刻意逗留的长廊。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程与梵的心底生出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离开海城,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五分钟后,画舫在另一个渡口停下。
大家陆续着岸。
程与梵扭头再去看那个六角亭,已经空无一人,她走了。
在看什么?孙旭东问道。
没什么。程与梵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