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自以为忘记的东西,被稍加提醒,便会不由自主的全冒出来。
她坐在车里,低头看手机
有关于时也的专访,很久之前的。
十八岁的少女手握话筒,满脸青涩
我人生中第一份合约,是我母亲给我签的,十年。
法援中心是由国家拨款设立的服务机构,但也必须够到那个线,你才能申请法援补助,不然的话就是义务劳动。
其他律师也就是来走个过程,意思意思就行。
只有陈燃,一直惦记赵欣的案子,还起草了一份诉状。
这么爱管闲事啊?没钱赚的。
陈燃嘿嘿一笑老大~
然后把冲好的咖啡给程与梵递过去。
我妈说了,做律师呢讲个正义,钱不钱的无所谓。
程与梵接过咖啡,摇头笑了笑要是律所的律师都你这个心思,管委会那帮人就该哭了。
哭就哭呗~陈燃凑过脑袋,小声道:他们一年三千万,也不会分我一个子儿。
你这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务实还是不务实。
一半一半。
程与梵看了眼诉状,陈燃立马起身老大,我随便写的。
写的不错,比之前强。
真的?!
陈燃乐开花,刚来那阵儿她写的东西,不打回去三遍,程与梵都没眼看,说是鬼画符。
研究这么仔细,看来你很有感触,说说?
陈燃歪着脑袋唉地叹声气也没什么感触,就是觉得挺不值得,名校研究生毕业,学的又是金融,以她这个学历,我觉得即便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也能混个有模有样,如果没有做家庭主妇的话,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什么下场?程与梵抿了口咖啡。
失婚无业啊,最后还得找父母收场,有时候吧人长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混的好了找爹妈,那是有面儿,混不好了丢人不说,心里还难受。陈燃拧了拧眉头你说她要学历有学历,要样貌有样貌,怎么就那么傻呢,被个男人骗了。
程与梵觉得这些话,可能赵欣也问过自己不止一遍,否则她不会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也不会成宿睡不着觉,更不会站在阳台有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这个世界对待女人总是出奇的苛刻,既要她们漂亮,又要她们聪明,兼顾事业的同时也要完美的照顾家庭,不仅要做外面的女强人,还要做家里的小鸟依人,明明是不平等条约,却演变成社会公认法则,似乎一个优秀贤惠的好女人就该如此,风雨无间,任劳任怨。可时间是有限的,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即便你再努力也不可能把一天24小时变成48小时。
陈燃问程与梵,赵欣那边一直没有回话,她会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