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更好,许沁觉得。
后备箱打开,许沁和宋希玉一起用力把行李箱扔进去。
送宋希玉到驾驶位,宋希玉把伞递给许沁。
“路上注意安全,下雨路滑。”雨气让许沁的眼睛变得湿润,也变得很亮,仿佛最后的渴求。
“嗯。”
许沁知道宋希玉烦躁到了极致,一定是她的‘告白’让她苦恼了,宋希玉对她会很失望吧。
她读不懂宋希玉,而宋希玉也不需要她读懂。
她以为能靠近宋希玉的世界,结果宋希玉连按门铃的机会都不给她。
车窗缓缓升起,片刻,停留在宋希玉的眼睛处,她侧眸,瞳仁底色平静冷漠:“许沁,你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下一句话,
比暴风雨还要湿冷无情。
“我们最近不要再见面了。”
许沁心底防线彻底被击破了,像被蚂蚁啃食,四肢百骸又麻又痛,她满眸猩红,无声的半张着嘴,心中的嘶吼全都被堵在喉咙口,是啊,她还能怎么做,难道去反驳一个不爱自己,且马上就要结婚了的人?
宋希玉说的够明白。
她闹得够难看。
黑夜侵蚀过许沁摇摇欲坠的身体,伞遮不住暴风雨,四面八方将她浇透,飓风如刀刮入她的骨骼,让她异常痛苦,也让她异常清醒,她死死的咬住嘴唇,记住这种痛楚。
给她爱的人,也给了她一击绝杀。
她有怨,有冤,却无处宣泄。
宋希玉在她和她之间划了一条界限清楚的线。
宋希玉能如往常那样对她,可是她再没有办法面对宋希玉。
过了今天这件事,她和宋希玉再无关联。
她没有理由再呆在观翠园。
和宋希玉对峙没哭,送宋希玉离开没哭,当许沁意识到,她和宋希玉真的就此划上句点了,她的眼泪如破溃的堤坝,泄了出来。
许沁大哭,暴风雨掩饰住她的脆弱。
紧绷的弦断了,一切一切,让她痛苦崩溃到全身发抖。
过往如一场电影在她脑海中加速,在观翠园里的两年是她躲避现实的两年,她本该在母亲离世时承担的,只不过是宋希玉替她织了一个美丽的梦。
梦里,她用不谙世事的天真爱了一个人。
现在梦醒了,该走了。
璀璨
微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落在地面的光斑随之摇摇晃晃,半掩的病房里传来医疗设备滴滴滴的声音,病人和医生在谈话,旁边开水间绿灯变红灯,水沸腾开了。
走廊尽头,宋希玉眉头紧皱,手握栏杆向下看。
阳光把地面照得发白,许沁黑色牛仔短裤刚刚遮住屁股,挑染蔷薇色的高马尾一甩一甩,众人投来目光,有好奇的、鄙夷的、欣赏的,她高抬下巴,统统不理会,穿梭人群中,像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