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太清醒?”
祁空仔细回忆:“是的。”
“所以你就将床让给了我,自己去睡一旁的贵妃椅?”
这倒不是。
然而她不知晓苏卿宁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就这,祁空都能把守本心?
她是清心寡欲铁石心肠吧?
但她转念又觉得不对,就从她昨日的诸多表现来看,这人绝非无情冷漠的性子,除了花钱如流水和爱欺负人以外没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还财大气粗地付好几倍价钱不点姐儿包了这间房。
趁着正事儿时机未到,先狠狠讹一笔。
苏卿宁心气畅通,也不管灵儿找不着自己会不会去跟妈妈告状了。她一掀被子伸手捞衣服,却没想捞了个空。
祁空似乎方才才说道,她昨晚没披外衣来着。
那么大抵就只有身上披的这件祁空的。
正巧祁空给她找了套衣服回来,苏卿宁一掀帘子,身后九条比方才的耳朵还要毛绒绒的尾巴暴露无遗。
此刻其中两条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床单,被苏卿宁腾出手来慌忙摁住了。
“你好像……”祁空斟酌着措辞,“跟你的尾巴看上去不是很熟。”
苏卿宁想立刻逃离这个房间,捂着脸道:“没见过狐狸尾巴吗!”
但下一刻,祁空将手中抱的衣服放在榻上,抽手时似是没留神从一丛柔软的绒毛上划过。苏卿宁一惊,像是受刺激般深吸一口气,耳朵也没能藏住从头顶冒了出来,干巴巴地“唔”了一声。
祁空无辜地看她:“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
苏卿宁欲哭无泪,身后的尾巴不安地动来动去出卖了她的心思。但她轻咳一声,不甚自在地转移话题:
“没、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会儿干什么,肯定是不能回房间的。要不我假装一早就出门了?”
她觉得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祁空遂休整一番光明正大出了风月楼,唯有苏卿宁跟在她身后蹑手蹑脚做贼一般,低头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飞速穿过一楼亦溜了出去。
“那位怎么瞧上去有些眼熟?”待二人走后,一楼正扫地的丫鬟望着苏卿宁的背影疑惑地问道。
“是苏姑娘吧。”一旁在柜台前清点银钱的丫头随口答道。
“但这衣裳从没见苏姑娘穿过啊。”扫地的丫鬟挠了挠头。
“谁知道呢,她们做姐儿的,指不定有多少漂亮衣裳呢,”她称了几两碎银,忽地反应过来,“妈妈今个儿不是还在找苏姑娘来着?”
妈妈这边不好交差,但苏姑娘也得罪不起。二人面面相觑,最终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将方才的事忘掉了。
“所以你拉着我出来,是想去哪里?”祁空好脾气地问道。
“嗯……随便看看,”苏卿宁心虚的绞手指,她不方便出现在人群中,这会儿已经重新戴上了面纱,“你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