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先生别介意,”森鸥外微笑着说道,“我回去会好好管教这个不懂礼貌的下属。”
“森医生。”福泽谕吉终于开口说道,“不要太过分。”
“哦?”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阁下是指哪件事?”
哪件事?
把下属当棋子使用,利用少年侦探社将他卷进这场风波里,甚至妄图利用侦探社来替港口黑手党救人,最后再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下属承担。
森鸥外在福泽谕吉冰冷的目光中率先移开了视线,他修长的手指搭上黑泽莲细软的头发,沿着银色的马尾辫抚摸下去。
“福泽阁下看上去很生气呢,你是不是给他添了很多麻烦?”手指顺到黑泽莲纤细的颈部,就在那处停了下来,“如果福泽阁下还不解气,就只能让你以死谢罪了。”
森鸥外满意地看着福泽谕吉越来越黑的脸,悠悠道,“毕竟黑泽君你是港黑的成员,为港黑树敌那可不行。”
“几日不见,森医生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渐长。”福泽谕吉冷冷道,“此事和黑泽君并无关系。”
“无关啊,那太好了。”森鸥外放下了手,朝福泽谕吉挑了一下眉,“那福泽先生,我们就告辞了。”
福泽谕吉没有阻拦他们。
实际上他原本也没有想过阻拦。
黑泽莲的身体虽然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但十分缓慢,而且这么久不吃不喝,他应该也已经又饿又累了。
福泽谕吉目送黑泽莲上了车,后者在车门关上的时候,突然又将头从车窗里探出来,朝他喊道:“福泽先生,谢谢您。”
他看到黑泽莲被里座的森鸥外用力一扯,头撞到了窗檐,痛得龇牙咧嘴,但还不忘冲他笑。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迎向夕阳的,黑泽莲的眼睛在此刻看上去是金红色的。
是那种耀眼灿烂的金红色,金光灿烂、流光溢彩,几乎要与沉沉的落日融为一体。
他甚至不知道此刻,是黑泽莲在看着他,还是夕阳在看着他。
属于黄昏的时间总是极为短暂,迅疾结束,黑夜如同潮水一般,降临了整个横滨。
负责替森鸥外开车的人是白仓草。
工具人白仓草很不情愿,让他当司机,太大材小用了。
但一听说是陪森鸥外来接黑泽莲,他立刻来精神了。
对白仓草来说,八卦永远排在第一位,升职排在第二位,其他东西都是过眼烟云。
瞧瞧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本该去人鱼岛执行任务的黑泽莲,却和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在街道上有说有笑地散步。一开始他们森首领还不嫌头上绿,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两人的奸情。
在黑泽莲疑似跳起来吻了福泽谕吉之后,森首领终于坐不住了,打开车门下去捉奸了。
白仓草戴着耳机在听爵士乐,因此听不到黑泽莲跟福泽谕吉说了什么,但他看到黑泽莲朝福泽谕吉摊开了手。
嗐,多半是在索要结婚戒指吧。
……等等,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