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莲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做着晴天娃娃。他永远沉醉于这些小玩意,尽管在旁人看来毫无用处。
福泽谕吉则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水杯。
“福泽先生。”
听到黑泽莲在叫他,他抬起头,沉稳的声音令人十分安心。
“怎么了?”
“给你添麻烦了。”自家首领不自觉,但黑泽莲自己不能不自觉。
“这话应该森阁下来说。”福泽谕吉习惯性就事论事,“你没有给我添
麻烦,相反”
他停顿了一下,黑泽莲眨了眨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和你相处,我今天很高兴。”
说完这句话,福泽谕吉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不,可以说是十岁,也可以说是二十岁。
或者也可以说,他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活泼的话。
“咳。”他轻咳了一声,又迅速转移话题,“晚餐吃饱了吗?”
由于操作失误,装逼失败,蛋包饭全部喂了灶台。福泽谕吉便叫了外送。
黑泽莲坚持不吃法式大餐,要求点了福泽谕吉常吃的一家牛肉寿喜锅。
“吃饱了,很好吃。”这倒是真话,第一次吃那样的食物,黑泽莲将汤汁泡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还有些葡萄。”福泽谕吉又说。
黑泽莲笑笑:“你好像很担心我会饿死。放心,我已经吃了很多葡萄了。”
福泽谕吉心想,也是,不是每个人的饭量都能和江户川乱步相比的。
两人随意地聊着,就聊到了理想这个庞大又沉重的话题。
“我想要去完成朋友的愿望。”黑泽莲望着天空,挂好了最后一只晴天娃娃。
娃娃画的很精致,长着一张生气的脸。是白仓草的脸。
“很遗憾,直到在他逝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去做什么。”
黑泽莲弹了一下娃娃的脸,娃娃被弹起后又弹回到他的手上,像是一种不服气的交流。
万物都有灵。
或许立原道造才是对的,他心想。
福泽谕吉在安慰人和施以鼓励方面还是弱项,只能沉默地看着黑泽莲,说上一句:“努力便是。”
然而却是一句彻彻底底的实在话。
“我会的。”黑泽莲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光景里的氛围是怅然的,是充满希望的,是一种在新生和死亡中反复辗转,不知该最终落向哪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