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到底是没舍得让他摔在地上。
解酒药很难喝,是灌进他嘴里的,黑泽莲记得这股味道,以前森鸥外喝醉了,他也给他做过,是他在网上搜到的药方。
当时尝了一口,巨难喝。
森鸥外给他灌完解酒药,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话梅。
……好吧,他没给他塞,森鸥外在原有的基础上,懂得创新了。
“虽然不好喝,但是效果很好。”
黑泽莲看着森鸥外替他拉上被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痛苦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又为什么你不能一屑到底?
“莲酱,我给你读诗吧。”
森鸥外难得没有继续自夸,而是拿出了一本诗集。
“或许读着读着,你就能睡着了。”
黑泽莲闭上眼睛,听到他在他床头坐下发出的一声轻响,然后是低沉又富有磁性的朗读声。
听着听着,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不对劲
怎么会……?
他费力地伸手去摸森鸥外手里的书,他想要翻到封皮去看,翻了好几次,终于被他翻了过去。
立春。
二十四节气里的第一个节气,同时也是那本根本就没有出版过的诗集。
封面上的观潮楼主人一行字让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你为什么会有这本书?”出版社明明说没有出版啊!难道是骗他的?不可能吧,他当时跑过好多家出版社的!
森鸥外平静地说:“这是样刊。”
“!!!”
“因为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写完了没有来得及修改,觉得匆匆忙忙出版,对读者不负责。”
黑泽莲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他没想到他喜欢的作者居然在他的身边。
而且还是一个屑。
一个屑,没有感情的屑,怎么会写出那么矫情又让人难忘的诗歌呢?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读者啦,除了某人以外。”森鸥外微微一笑,将立春放在了黑泽莲的被子上,“以后,你愿意陪我一起修改吗?我还想出版它,哪怕自费。”
“自费……那你可真是,”黑泽莲吸了吸鼻子,“没有出息呀。”
森鸥外念了十页的短歌集。
立春不同于其他二十三个以节气命名的诗本,处处透着一股脆弱的无力。且因为是一本未出版的样刊,很多词句都是随心写下,没有精修过,反而有种坦诚的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