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她痛得狠了,揪着草地,撕心裂肺的叫他的名字。
这一声嘶吼,是从没听过的凄厉。
嬴政心中恐惧交加,紧紧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好像不小心就会失去她一样。他没有什么时候有比现在更清晰的认知:她也许不会再想活下去了。
难过到什么样子,才会吐血?他不敢想。
怀瑾大力的推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尸体那边走,走了两步不敢再过去了,连看都不忍再看。她抽出就近士兵的配剑,迅速的往自己脖子上划去。
她抱了必死的决心,没有人反应过来,只有尉缭像是早有预感一样,徒手握住锋利的刀刃。
嬴政立即将剑夺了下来,但是脖子上仍留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正在涓涓往外冒血。
蒙恬与田光等人完全惊呆了,直到听见嬴政在喊医师,然而军中哪有医师?
尉缭忙道:“夏福跟阿罗学过医术,快!把他叫过来!”
夏福虽说是看守韩念,但两人都是熟稔的,早解开韩念的绳子攀谈起来。
突然外面来找他,他忙带着韩念出去了。
然后看到了怀瑾,她脖子上的血不停的往外冒,奄奄一息的躺在嬴政怀中。
夏福魂飞魄散,眼泪就接着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葬
她的脖子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像一只脆弱的蝴蝶一样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着上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嬴政的心仿佛坠入了深渊,他不敢问不敢靠近又不敢离开。
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了,尉缭已经三次给他阐明了厉害关系,他需要赶紧到达中山,贵为一国之君的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可以杀很多人,却没有办法让怀瑾重新燃起活着的希望。
他只能要再三请求尉缭:“一定要把她平安带回到秦国。”
尉缭郑重应下。
“我回了中山见了王翦,再来接你。”嬴政站在床边,对她说。
怀瑾像是变成了一只木偶,不动、不说话、不眨眼,只有眼角不停渗出的泪水和起伏的呼吸,能看出她还活着。
蒙恬等人都跟着走了,只有尉缭带着一小队人守在茯苓山脚下,另外还有韩念和夏福日夜守在她的床边。
躺了一日一夜后,尉缭进来告诉她:“张公子的尸体开始腐烂了,你想怎么办?就地掩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