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从来没看到张良会失态到骂人呀!
“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张婶小声说:“这灶上就交给婢子们看。”
怀瑾把围兜解开,往大堂那边走过去,张良满是怒火的声音清晰传来:“你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竟敢和官吏有所牵扯,公子莫非是觉得日子太过安生,想找些乐子?”
虽时常和张良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明明白白的骂到他头上,他这几年确实做了好几件蠢事,韩成心道,但你张良也没必要从骨子里把我看扁了!
“……你就是改个名字,也改不了你的血统、你的相貌!当年颍川被围,有多少人见过你的样子!外院还有一百多位门客,您想大展宏图,也该顾及着这些人的家小!把这么多人和你绑在一起,王孙觉得很有意思?愚不可及!”张良这次可算是忍无可忍,满脸怒容。
“张良,你别忘了你我的身份!”韩成也火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到这里,他再不发作,当着满府的人他更下不来台了。
推开上前来阻拦自己的沉音,韩成道:“隐姓埋名这几年,我看你把胆子都养小了,你还记得自己是张相国的长子!还记得孤是韩王的嫡孙吗!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可还记得……君臣有别!”
院子里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张良嘲讽似的笑了一声:“你是哪里的君?我又是哪里的臣?”
韩成阴测测的看着他:“看来亡国之痛,你早就忘了。”
张良站起来,走到韩成面前,直视着他:“亡国之痛?”
见他满眼嘲笑,韩成愤怒辩解道:“我是为了兵器库,为将来有一日起事做准备。”
“秦国律法严苛,一旦被揭发,被贿赂者和贿赂者都会受诛,这个院子所有人都会被牵连。”张良渐渐平静下来,冷漠的陈述:“更别提你的身份被揭发又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不顾念我们这些人,也该想着沉音,她是你唯一的亲人。”
见自己被提及,沉音终于敢说话了:“其实只是一个小小仓吏而已,没有子房哥哥你说得那么严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智者常有先见之明
怀瑾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往里望,听了这半天,她总算明白张良为什么生气成这样了。
韩成贿赂县令买了一个小官,姑且不论多少钱买的,光是刚刚张良提出的这两点风险,就已经够要所有人的性命了。
室内气氛不好,怀瑾冷冷静静的开口:“你的身份和行贿,这两件事一旦被戳穿,那就是送命的危险。现在不比以前了,六国皆灭,如果真有那一日,哪怕子房有通天之能,他也没有办法和整个帝国对抗。他只是在担心你,还有张家所有人。”
换而言之,韩成当淮阳的仓吏现在是件好事,但是得到的益处与风险比起来,简直是小小小巫见大大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