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杂草都清理干净了,他带着怀瑾在坟茔前跪下,沉默的磕了三个头。
“这次回来,我去寻了族里几位远亲叔伯,发现他们也都死了,子孙不知搬迁到了何处。”张良站起来,紧紧拉着怀瑾的手。
换言之,颍川张氏家族,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
淡淡的悲伤气息从张良身上弥漫开,怀瑾挽上他的胳膊,笑道:“莺儿和不疑他们将来成婚、生子,张家仍会繁盛。”
那抹愁思因她的话而散开,张良看着她,低声道:“难道就只有莺儿和不疑吗?”
她面上一红,随即低下头:“那得看缘分。”
自从生下不疑后,她一直都没有身孕。生不疑已是三十岁了,或许已经过了好生养的年纪了。
“阿父,那边有杏树!”不疑眼尖,瞧见墓园外头的一颗结满果子的杏树,眼神里满是请求。
张良在他头上摸了一下,温和道:“去吧,别摔了。”
“不疑爬树可厉害了!”儿子欢呼着跑出去。
张良摇头笑了笑,小小的身影一下就跑远了,他回头看着父母的坟茔,对怀瑾说:“当年韩国被灭,我唯一的愿望便是复韩。”
彼时他将怀瑾放在一边,在好几个国家周旋,可惜全都失败了。
“可如今故国重生,我的心境却不复以前。”张良叹息着,心绪复杂。
韩国再立,对二十多岁的张良而言,恐怕便是最开心的事情。可他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张良了,他不在乎一个小小的韩国,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是整个天下。
怀瑾心道,现代的她在十八岁时也给自己定了一个梦想,可她走了将近十年终于完成了十八岁时的梦想,可二十八岁的她却又有了新的追求。
“人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的,一切都在变。”她深知这个道理。
张良深深的看着她,数十年不变的情谊,被时间酿造得越发香醇。
怀瑾正感受着与夫君的相濡以沫,张良却忽然笑道:“将来我们老了死了,也会如父母亲一样,躺在同一个地方,死生不离。”
怀瑾愣了一下,觉得刚刚和张良的思维有了一个小小的交错。
可张良深情的看着她,让怀瑾只能点头应和:“是,永远在一块。”
死了就是死了,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睡在一个棺材里,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知觉。怀瑾撇撇嘴,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月圆风寒惊断琴弦
正出神的想着,张良揽着她的肩往外走:“永远在一块,我们会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