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底,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几番张开他都没有说出话来。
怀瑾奇怪的看着他,他却温柔的摇摇头。
往住的帐篷那边走,怀瑾问起项襄:“为什么项襄会投汉?楚霸王能给他的利益,绝不是汉王能给他的!况且他又是项家人,何以叛离家族?汉王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内斗。”张良简单的告诉她。
怀瑾略一思索,明白过来:“你是说范增和项襄?”
张良点点头:“范增把他大儿子项悍派去济阳,战死沙场,项襄焉能不恨他?可范增地位已稳,又有项声支持,项襄是隔了一辈的族叔,自然动不了范增。英布反楚的时候,他便带着家小一起反了。”
“不知阿缠怎么样了。”聊到项家人,她便想到项伯,他们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了。
“我在九江见到他了,”张良紧紧握着她的手。怀瑾喜了一下,追问项伯的近况。
张良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他的头发白了很多,不过……在九江时他与我绝交了。”
“啊?为什么?”怀瑾张大嘴,项伯和张良的交情要追溯起来,能追溯到二人少年时候。
而当时所有项家人都想杀张良的时候,项伯依然在保他,如今却是为了什么要与张良绝交?
狐疑地看了张良一眼,她道:“你是不是算计他什么了?”
“不是我,是别人,我没提醒他。”张良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怪我没提醒他,一怒之下和我割袍断义了。”
张良这么一描述,怀瑾倒有些想笑。笑完之后她又忧:“唉,不晓得女儿怎么样了。”
“我写信给了阿籍,等他回复吧。”张良说。
怀瑾睁大眼:“你那封信不是写给女儿的啊?”
“写给她,她只怕看都不看直接扔掉了。”张良揽着她的肩膀,掀开帘子进了营帐,韩谈正在里面收拾,见到他们进来便恭敬的点点头。
睡榻已经铺好,怀瑾脱了鞋躺上去。张良只坐在桌边,打开未拆封的竹简观看起来。
不一会儿,韩谈打了水过来伺候怀瑾洗了脸,怀瑾问:“韩念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他?”
张良在韩谈之前开了口:“他去准备城里我们的住宅了。”
品出话里的意思,怀瑾半坐起来:“我们要在荥阳久待吗?不回南郑啦?”
“目前来说,是的。”张良低着头看字,脸颊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第二日张良带着怀瑾搬到荥阳城里的一座占地十多亩的住宅里面,之前张良在荥阳住的那间农舍因为住不开就荒废掉了,韩谈还过去把他养的鸡鸭全都抓到了新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