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照走在前头带路,怀瑾就问:“魏子冼怎么会在这里?”
“魏豹死后,他的家小有的被软禁有的逃走了,君侯一直在留意魏子冼的下落,前些日子在上党找到了他。”越照带着他们穿过十多座营帐,一边说:“君侯说,故友之子,不忍他流落在外,欲把他养在侯府。”
走了一会儿,越照在一处帐篷前停下,掀起帘子进去,里面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魏子冼和阮离欢站在榻边,榻上一个鲜血淋漓的年轻人。
“张婶婶!”虽几年没见,魏子冼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怀瑾点点头,看向榻上的年轻人,问:“这位是怎么了?”
“张婶婶,这是阿循啊!”魏子冼看到她似乎没认出榻上的人,连忙提醒:“前些日子我们被一帮逃兵围攻,他肚子上受了一剑,这些日子伤口一直没有愈合,阿循也一直在发烧!”
“穆循?”怀瑾立即凑过去,脏兮兮的面孔,眉眼却十分熟悉。
穆师兄的儿子,怎么会在这里?当日临济被围城,穆生是带着家人逃出来了的,他大儿子怎么没和他一起,反而和魏子冼在一块?
许多疑问未解,但怀瑾此时更在意他的性命。
见她面上有焦急之色,阮离欢忙道:“师母别着急,已经去请医师了。”
不多时医师到了,将穆循的衣服解开,肚子上一道斜着的伤疤,肉已经外翻,鲜血淋漓。
怀瑾闻到这股味道,忽然一阵干呕。
韩念急忙扶着她出去,在门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那股恶心感才压下去。
帐篷里,医师连连叹息:“我前两天开的药给他喝了吗?”
魏子冼说:“都按时给他吃了,您给的药粉也隔两个时辰给他敷一遍,但是为何伤口还是流血呢?”
“这刀伤太深、太长,两边的肉不紧贴,难以愈合啊……”医师似乎也有些一筹莫展。
“若是把这伤口用针缝起来呢?”阮离欢突然说。
医师声音颤了一下:“阮大人是说,用绣花的阵线来缝合皮肉?这……我从未听过此法。”
阮离欢顿了一下,说:“成信侯背上也有一条伤疤,比这位公子的还要长,他便是用针线缝合伤口的,不如把他叫过来请教一番?”
怀瑾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对穆循的关心占了上风,对韩念说:“当年在百越,你被猛兽咬伤,是子房替你缝合伤口的,还记得吗?”
韩念点头,当时的痛楚至今想起来都有些胆寒,他实在印象深刻!
怀瑾沉声道:“你进去,替穆循缝合伤口。”
韩念不会拒绝张良和她的任何命令,当即就掀开帘子进去,结结巴巴的和医师说了一会儿,然后他们便去准备针线和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