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时间,还有何办法穿古今?”张良询问赤松子。
赤松子答:“一念之间即可穿古今。”
“如何达一念?”张良再问。
赤松子说:“心有执念,便不能达一念。”
黄公和赤松子早已看遍天下事,能看穿他的心也属自然,张良笑道:“如此看来,我此生都无法达一念了。”
“我活了三个甲子,观过往行人,根骨极佳者寥寥数人,你当属其中之一。”赤松子笑道:“不如一道修行,将来或有机缘能证天道。”
张良摇头,微笑:“晚辈此生不能得道。”
“为何?”赤松子笑问:“我不觉你是贪恋红尘之人。”
黄公大笑:“他不贪恋红尘,是因他贪恋之人不在红尘。”
“黄公知我。”张良浅笑,给二位长者皆斟满酒。
赤松子叹息一声:“如此,可惜。”
复又大笑:“天定人命,人难逃过。我能修道,也因天命注定,因而能一窥机缘。只见这天道何时眷顾你,使你放下执念。”
三人举杯,于流水畔对饮,后相邀游大庸。
过长沙国,遇长沙国丞相利苍之子利豨娶妻,有官员认出张良,遂相邀去喝喜酒。
三人坐上席,张良见新妇,忆及妻子,心如绞痛,但仍带笑祝福。
而长沙国利苍听说赫赫有名的赤松子在此,特意撇下宾客到了赤松子跟前,请长者赐福。他身旁站着妻子,乃是临湘侯辛夷之女辛追,赤松子一见到她,便道:“夫人肝胆之处似有顽疾,当请医师诊治。”
利苍本是求赐福,谁知长者却说他夫人有病,当即便有不虞。
一顿喜酒受人几度白眼,三人浅坐一会儿,告辞离去。
“人家办喜事,你非得挑这个日子告诉人家,他只怕以为你在诅咒他!”一离开,黄公就哈哈大笑,千百条皱纹里藏着欢快和嘲笑。
赤松子笑了笑,不以为意。
回头瞥见张良的笑容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他对老友道:“子房只怕是又想起他妻子了。”
“痴!”黄公笑着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冢永世同眠
三人继续往大庸走,沿着崇山峻岭往上爬,得见一高耸石门。
太阳初升时,灵气皆从此门而入,赤松子与黄公便在此打坐,张良在旁抚琴。
如此逍遥数日,有一山野女子采花遇到三人,听到张良的琴声,采花女子泪流满面。
张良听到啜泣的声音,扭头一望,见黄公和赤松子仍在打坐,一旁的松树旁,一十五六岁少女背着竹筐满脸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