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纸上写了七日内呢?七日后到底是什么日子裴训月拧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被她错过。正在那时,红姑叩了叩门,拿了几件冬衣进来,问:“咦,阿月,你一个人对着空房发什么呆?”
“没什么,在想案子。”裴训月勉强笑笑。自从展刃住进僧录司后,红姑许多时间都和展刃呆在一起,陪着裴训月的时间却变少了。这倒也不奇怪,他俩同做侍卫从小一起长大,算青梅竹马,爱好都相同。“这衣服是他缝的?”裴训月看了看衣服,没说明白,随口问。“可不是么,他才和阿兴呆了一个上午,就学得这么快。他还说,以后要常常和阿兴多学做活呢。”红姑甜甜一笑。
“他是谁?谁是他?”裴训月打趣。红姑红了脸眄她一眼,并不肯接话。裴训月便也撂开,正了色,把红姑拉到一旁,将纸条铺平给她看。红姑看完,脸如冰霜:“你今早出门说买鱼,是不是一个人去查这件事了?这么危险,怎得不叫上我。”
“是,”裴训月点头,将纸条放在炭盆上,转眼烧成了灰,“红姑,我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怕你心思单纯,叫有心之人瞧出来。如今我索性告诉你——”她说着,靠过来,“阿兴,就是那失踪的严冬生。”接着又将来龙去脉讲明。
红姑听得脸色大变。她问:“这是你忽然叫展刃去陪阿兴的理由?”
“对,为了保护。”
“可那纸条上写的是‘僧录司里’,并没写明要杀的人是严冬生啊。”
“这司里目前性命受到最大威胁的人就是严冬生,除了他,还有谁身份是假冒的?”裴训月说,“我想不通的一点是,七日内,到底是什么期限?为什么非得是七日呢?”
“七日后”红姑想了想,蓦地低低惊呼一声,“在你跳江后感染风寒那段时间,曾经有个帖子送来!”她说来立刻起了身,去西厢房公案处找了半天,回来将一张名帖递给裴训月,“阿月,你瞧这帖子上说的时间。”
裴训月看了那张名帖,写着僧录司亲启,却并没写明是谁收。名帖澄黄盖了朱印,显然是皇宫里发出来的。上面说:二月初一,蒙人可汗将来春贡,届时皇帝将于宫中设宴,诚邀京中各官。
这张名帖,在裴训月病中寄到僧录司来,因此她无甚印象,只隐约记得林斯致曾跟她提过一句,蒙人将来春贡。这春贡每年都有,她没太在意。如今算来,二月初一时间刚好还有七天!
红姑盯着名帖,半晌,像被雷劈中一般,骇然:“阿月,你方才说,僧录司里身份假冒的只有严冬生一人可是”
她没再说下去了。裴训月静静坐着,整个人却如堕雪窖。
谁说只有严冬生是僧录司里唯一假冒身份的?
——她裴训月不也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