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将她扶上了前往卫宅的轿子,二人行过北坊长街。当真万人空巷。蒙人进京,不光带了可汗,还有他们的公主和漠北许多小部落的首领。“八方来贡,盛世才有啊。”裴训月叹,却听得远方马鸣悠远,隐约有人声。
她不晓得,那马上的一男一女,正是焦急前往僧录司寻她的京兆尹夫妇。
轿子转眼就到了卫宅。庭院中寂静得很。到底是不常来的外宅,竟连家仆也少。裴训月一路从门前行至后院,一个人影也没见到。连她母亲也不知何处。后院中陈设俱无,地上不甚干净,有些鸟粪滴落,显然无人居住。她远远瞧见,竟有间小房,亮了灯。
隐隐约约站了个人,同卫岱一极像。
“舅舅。”她喊。
卫岱一吃了一惊,抬头,神色不明,却又霎时间带上那熟悉的如沐春风的笑:“你怎的来了?我还想叫人去接你呢。宫里已经派人来传唤了,我收拾完就得走。你也快些吧,月儿。”
裴训月笑笑:“好。我娘呢,我走之前,还有些事问她。”
“她是侯府夫人,自然也该出席宫宴,已经回去同你爹一起准备了。”卫岱一系好袍带,“你要问什么,我如果先见到她,替你打听打听。”
裴训月摇头:“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她和我爹听没听说过一个叫‘赵扶&039;”,那个疏字被她乍然咽下去了。因为她骇然瞧见,卫岱一的背后,那肩膀之处,竟透过衣服逐渐漫出浅浅的血迹来。
与此同时,裴训月余光瞅见了房中案上的一瓶小小的药。
“舅舅你受了伤?”裴训月担忧地问。
人皮鼓钹
(七)曲终
孙荃夫妇骑了马赶至僧录司,却不见裴松身影。那院中空空如也,一室寂静。“你们裴大人呢?”孙荃远远地看见个穿着黑衣的挺阔男子,望去应当地位不凡,便直直奔向那人面前。
“你是谁?”一身黑衣的展刃并没见过孙荃,面无表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