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然悄无声息握住刀柄,鼻尖萦绕着地牢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孟君轲决定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你想要什么?”
在昏暗烛火的跃动下,拓跋禹的眸光显得无比坚定明亮,“我要这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乐。我可以助帝姬争权,但帝姬要保证十年不进犯北魏,且绝不坑杀此次战俘,我要南魏放这些俘虏归国!”
放北魏战俘归国倒也不是不可,反正北魏此次本就派兵不多,折损之后,这些被俘虏的士兵加起来也没有几个,就算放回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对!思虑至此,孟君轲骤然清醒!自己刚刚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将南魏一举拿下?他拓跋禹凭什么将南魏一举拿下?北魏帝君昏庸,而他拓跋禹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若非如此,此次攻打魏国,为何他手下可调动兵力少得可怜?就算南魏四分五裂,他北魏内部怕也是各方割据势力心怀鬼胎!
这拓跋禹真是巧舌如簧!之前不卑不亢胜券在握的模样都只是为了误导试探她罢了!不过,他这提议……倒是有可能会是个双赢的选项。
孟君轲弯腰,将蜡烛靠近他的脸庞,在光亮的映照下,这人面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不小心”手抖了下,蜡烛瞬间歪斜,灼热的烛泪便顺着柱身流了下来,滴落在这人的颈窝处,凝固成红色斑驳,给他平添几分艳丽的颜色。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孟君轲指腹轻轻点上那红色斑驳,感受着手下的凹凸不平,嘴角含笑道:“将军的提议倒也并非不能考虑,只不过我南魏将士们年轻气盛得很,做幕僚怕是会引起众怒。不若将军做本座的贴身仆从以遮人耳目,这样也方便随、时、教、导我如何带兵打仗,不是么?”
她咬牙加重了“教导”二字,显然是在嘲讽他刚刚那句“教殿下治兵”——他拓跋禹算什么东西,一个阶下囚竟敢大言不惭要当她的老师!
论将帅之才,他是略胜于她不错,孟君轲可以接受自己主动礼贤下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拓跋禹可以爬到她头上!
即便鹰击长空为天上霸主,被人驯养后也不过为人鹰犬罢了!她孟君轲就是要一开始将规矩立下,让他清楚谁为主、谁为仆!
横抱
明明距离开春仍有月余不止,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一场大雨,天气隐有回暖的迹象。
如今魏国所有资产和户籍都已被盘点得七七八八,各类工作也都进入尾声。上头下令过几日南魏大军便要班师回朝,于是将士们逐渐从严阵以待的肃杀中解脱出来,个个状态松弛,甚至成群聚在一起“交换情报”。
“诶,你们听说没有,那个魏国的大将军,被咱们主帅收入帐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