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劣的谎话不能唬住他,他偏头仔细的察看,蹙起眉头戳穿她,“前半晌来这儿时还没有。”
“是后来……”她支支吾吾,他难以忍耐,起身径直走向她,因为关切不由抬高声音,“究竟是怎么弄的?”
她知道再瞒不住他,下意识地躲闪,却被他拉住衣袖,她甩手要挣脱,他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打算,更进一步地要去握她的腕子,她在他跟前几乎无所保留地栽了面,无奈拉住道服的衣领,极力往脖颈间遮去。
她如此激烈的反抗,让他愈发觉得事态严重,第一次不顾礼节拉下她抓住衣领的手,将她的两只手腕叠在一起攥到手中,另一只手要去抬她的下颌,好看清楚她的长颈。
“皇上,您不该管。”姜涟依旧往后躲。
皇帝急得有点昏头,将她往前一拽揽入怀中,长臂环过纤细腰肢,半抱半拥地束缚住她。
她远远不抵他的力气,丁点儿也挣脱不得,只得尽力转过头去。
两人离得极近,几乎身子贴着身子,他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是专属于裴瞬的熏香,再低头看那块惨白的肌肤,隐隐透着青紫,他将指腹覆上去,一点点轻轻抹开厚重的脂粉,最后露出下头完整地指印形状
他用手比了比,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头抽痛,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恨不能立即将那人千刀万剐。
姜涟不敢看他,感受到他手上力度有所放松,默不作声地推开他退后两步,还在试图粉饰太平,以保全自己的颜面,“他……一时着急,手上失了轻重,不妨事的。”
皇帝垂首不语,片刻后再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姜涟不知道是不是烛光晃了眼,竟在他眼中瞧见流动的晶亮,圆润似明珠。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稍稍背过面去,囔着声音呢喃:“本来就有伤,做什么还用脂粉遮住?这样如何能好?”
说着,他快步往外走,想叫梁进准备热水和药膏来。
“皇上,别去。”姜涟拉住他,在触碰到他指尖的滚烫时,又慌忙松开,勾起唇角勉力笑笑,“您还在祈福呢,别坏了正事。”
“什么是正事?”皇帝回过头来望她一眼,比她这个受了伤的人还委屈百倍、难受千倍,带着不甘质问:“为什么要容忍他欺负你?你不是说你在王府过得极好,这便是你口中的极好?”
他的责怪带着失魂落魄,不等她再回应,猛地推开殿门抬声叫梁进。
梁进被吓了一跳,从檐下小跑着进来,穿堂风随之往里灌,烛光被吹得几近熄灭,他慌忙合上殿门,确认灯盏复又亮起来,方弓腰询问:“主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