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将念儿许配给母族儿郎,而她这父亲利欲熏心,竟将女儿要送进将军府。
谢将军手刃亲兄弟之事都做得出,是何等凉薄之人。
念儿若是嫁与他,安能岁月静好?
陆温氏言语愈发刻薄:“陆松年,你将陆今溪推入火坑还不过瘾,偏还要葬送你的小女?”
“怎么,心疼你那妾室女儿遭罪,便又要搭上小女抚慰下你愧疚的心?”
言语恶毒,静卧于床榻上的相爷终于怒了。
声音冷沉:“温黛,我再次警告你,若是不想再当这个相府夫人,就趁早让位。”
陆温氏被砸中痛处,她这个夫君从未将她放在心里:“陆松年,当年不是我温家,你能有今天?你未免太没良心了。”
陆松年对这个所谓的相府夫人多年挟恩图报的举动厌烦至极。
耐心到了极致:“是你那小女绣帕子送上门。我还从不知你这相府夫人如此娇纵女儿,私相授受的事也做的出?”
陆温氏脸色一白,那帕子莫不是谢将军的?
陆松年讽笑:“温黛,这些年,你温家所做之事,我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你实在不知好歹,我也可以成全你。”
没有摔门声,只有平静离开的脚步声。
陆温氏神情惶惶,呛出眼泪。
睡榻上,烟灰紫色团花软垫滚落在地,叠色薄衾大半滑落。
声声呓语起伏。
一滴泪滑落:“不,不要……。”
梦中窒息滚烫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炙热的气息犹在耳畔。
手指被根根折断的痛楚让她心有余悸,陆今溪惊觉浑身出了层薄汗。
往外望,月挂中天。
浑身是血,眉眼发狠锁住她喉咙的谢昭离并未来。
陆今溪倒吸口凉气,是啊,是她泄露了谢昭离的踪迹。
抄煜王府人来之前,谢昭离遣人送信要她与他汇合,她反手便将线索出卖。
陆今溪轻阖双眸。
他欠了她一份人情
等景武呈上送还的陈旧匕首。
谢叙波澜不惊的目光迟疑一瞬:“她送来的?”
景武应“是”。
谢叙执起匕首一端,刀刃钝,不是把好匕首。
不足以划破德妃的喉咙。
谢叙轻笑声,如今想来,只觉那时的自己幼稚至极,连灭口都做得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