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子入仕途晚,算得上是谢叙的晚辈。
谢叙本不想与无名之辈计较的,偏偏陆今溪又撞了上来,拿言语激他。
日头愈高,渐渐燥热起来。
谢叙目光冷凝,动作利落挽弓,连次齐发三箭,无一不中靶心。
“来吧。”
冷诮声刺耳。
陆今溪代替于贺宴,一连几发,同样皆中。甚至最后一次四箭齐发。
谢叙深深看了陆今溪一眼,谢卷宣布陆今溪胜的声音也入不了他的耳。
无关其他,她拉弓上箭的姿势,手肘的位置,站姿竟是都未变。
不该犯的错还是犯了。
他教她的,还是丁点未曾记住。
众人骑马围猎,陆今溪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此番前来也是应付林姨娘。
更何况,她现在还受了伤。
果然,拉弓姿势还是不对,拉开衣袖,肿起一片。
云语从外进来拿出药膏,手指抹匀。
“小姐,你为何要上去啊?”
陆今溪垂眸,轻声道:“于公子年轻气盛,贸然得罪当朝权贵,不是好事。”
云语深以为然,语气带了几分犹疑:“小姐,我刚打听到于公子是因维护圣上才与将军起冲突的。”
陆今溪并不奇怪:“于公子想要入仕,想在天下之主眼前搏个好印象,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只是看于公子生得白净温润,本以为是个无争淡泊的性子,今日一看,果然人不可貌相。
晚间热闹许多,猎到的猎物被架起,烈火炙烤,载歌载舞。
陆念坐于火光最盛处,身旁的温家来的表姑娘笑声阵阵:“念儿,谢将军今日可是猎到了豺狼……还有个通体晶莹,难得一见的雪兔。”
陆念本来兴致缺缺,她今日不是为了围猎,而是同谢将军说上几句话。
可这磋磨了一天,她连个人影都寻不到。
如今温家表姑娘似话里藏话。
温家表姑娘轻撞了下陆念:“你说谢将军是不是特意为你猎的啊?”
陆念恼了,连声“不是”。心里却升腾起几分期待。
最后便成了十分期待。
谢将军满载而归,将所猎之物分发下去,不少女郎得了毛色奇异的鸟儿,花色斑斓的狸奴。
陆念看着婢子手上提着的鸟笼,娇俏的脸笑意不在。
婢子一无所知,兴高采烈:“小姐,我挑了个最活泼的鸟儿过来,您是不知,那些女郎都羡慕这鸟儿机灵。”
陆念面色不愉,语气冷淡:“兔子呢?”
婢子疑惑:“奴婢未曾见到兔子啊,那些女郎都在那儿挑鸟儿和狸奴。”
陆念心里烦躁,看眼婢子不似说假话的模样,心下疑惑那温家表姑娘莫不是花了眼,将狸奴看成了雪兔。
心下舒坦几分,笼中鸟儿也顺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