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风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不是微风,而像是什么剧烈的动静产生的轰鸣,而且愈来愈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卷着风而来。
耳边随后传来低锐的嘶鸣,温绰听出那是蝙蝠蛊的动静,也来不及说,急忙想按她躲下。
沈窈手里还扯着他背上被箭划开的衣袍,被他措不及防按下身子,手中的力道也控制不住重了几分。
于是二人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跌倒同时,也听“嘶拉”一声,沈窈把他的衣袍给撕扯下来大半。
温绰只觉得后背突然一凉,整个人都懵了。
堵在洞口的蝙蝠蛊一拥飞回洞中, 皎洁的月色透进光来,将二人眼前的视线照亮。
温绰抬头望了望天,那雪一般的明月一时晃得他难睁开眼, 腰腹上的沉重还在提醒着他什么,但他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 想要开口却又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前已经是出口, 他就说估摸着已经到了, 原来是提前有人在洞口设了陷阱。
乌甘应当没想到玉腰奴的存在,他只听着李霁发出混淆视听的动静被引去了别路, 但没想到这群蝙蝠蛊一会儿也要命绝, 沾染上了玉腰奴的蝶粉, 再毒的蛊都会削弱大半, 更不用说这种根本以群居的弱蛊,只能骗骗普通人罢了。
沈窈回过神来时, 这才发现自己正压在温绰背上,手中还攥着撕扯下的一大片衣袍。
但她却没顾上别的什么, 半坐起身, 只因为眼前藏青外袍之下的月色里衣,果然同她预想的一样,已被殷红浸透半边。
那血红十分扎眼,她忍不住屏住呼吸,才小心翼翼将粘连在伤上的里衣轻轻掀起。
确实如温绰所说是擦伤,但里面的伤口却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眼底的温热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那伤口是见了骨还是什么, 只瞧着鲜红的血还从中渗出, 中间却泛着白,与后背上其它之处的光洁相比, 这伤就像是白布上的一道重重的墨痕。
温绰自然也感受到她手下的动作,禁不住身子更是一僵,开口有些结巴:“要要不你先下来,你这样不太好,你一个姑娘家对你,对本少主的清誉都不太好。”
说着话,耳尖却红透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啊。
沈窈却没管他这话,吸了吸鼻子,从怀中掏出瓷瓶:“肯定很疼吧你别动啊,让我先上完药再说。”
平日里发生点什么小事他都得夸大其词,气极跳脚,反而现在,明明从在坑下时就伤成这样,还装模做样一声不吭。
沈窈有些心疼,她与温绰相处这么长日子以来,除了他那乖张而让人难以琢磨的少爷脾性,她都已经看透他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
这个被爱包围着的少年,身上甚至连一道明显的伤痕都没有,因为身边一种有人在包容他,所以骄纵,以自我为中心。
但他又不是自私的,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不爱管闲事的模样,却在分药时不落下庄府上的每一个人。
温绰听出她话中带了哭腔,反倒不知所措的回头:“你别哭啊,一点都不疼好吧,本少主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这点小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