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一听,不乐意瞥她一眼,也来了脾气:“谁跟你说我神医的名号是自己封的,既然不信我,那少主就交给沈小姐医治了,反正现在少主变成这样我也没法将他带回苗疆。注春,带上泥壶,我们走。”
注春便是他贴身的侍从,也是他身侧唯一带的人,之前在马车外驾车。
注春不敢怠慢,应声是便急急忙忙去院中收拾泥壶。
沈窈简直哑口无言。
她活这么久,就没见过这样什么病情都说难说的神医,也没见过根本不管友人死活的朋友,更没见过这种好像茶壶才是他的命的怪人。
但现在这状况,他撂挑子就走,她也不可能就真让他一走了之。
不然她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能上前低声阻拦:“对不住啊景公子,我收回方才那句话,你先别走,你看你还是温少主的朋友,你总不能真对他不管不顾吧?”
好在龙景也没有真生气,思吟片刻,才为难似开口:“但我留在这里,恐怕也没什么作用,脑子的问题很难医治,兴许是淤血积压,也或许是精神受了刺激导致……再别的缘故我还得回去再查查古书研究研究才能再下断决。”
说到底还是要走。
沈窈闻言也有些六神无主:“那……那景公子既然要回去研究古书,那何不一并将他带回去顺便一起研究了。”
“这样不妥,大少主已经下落不明三年,二少主原本就是苗疆唯一的希望,但现在又失了记忆,我若带他回去,王肯定会担心成疾,到时候万一有贼心之人想趁乱撺掇王位,苗疆恐怕会大乱!”
龙景接的飞快,言辞也有理有据,光是听他设想这一番,苗疆大乱的未来好像已经近在眼前,危在旦夕。
沈窈也听的一愣一愣,心境复杂万分:果然皇室一族多灾乱,大少主失踪三年,二少主又突然失忆,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王权可算是雪上加霜。
也太惨了。
“那景公子好歹告诉我,该怎样照顾温少主啊?我要怎样做才能快些让他恢复记忆?”
她现在也算是真的回不去家了,她也很惨啊。
终于等到了这句的龙景,差点没忍住嘴角的弧度,又清清喉才淡声道:“倒也不必做什么特别的,毕竟他现在失去了记忆会有些依赖别人,沈小姐就……陪着他,顺着他,别让他受些太重的刺激,开心些就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若是他偶尔胡言乱语,也任由他去便是,这院子就是我平日出来闲住买下的,你们尽管住在这里就是,过几日我会再来复诊的。”
沈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陪着他,顺着他,这不就跟哄小孩子差不多?
那应当也不会太难,但恐怕她也要在这小住上一段时日了。
唤出侍卫来派他们回去给沈老爷子保平安。
就听龙景说了句告辞,便带着注春当真火速驾车离开了。
人去楼空,偌大的屋子里变得空荡荡,沈窈忽然觉得身上又有些冷意,搓手哈着气来到塌边,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