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已经绑了手脚不怕她会逃跑, 头套都不知何时摘了, 沈窈环顾四周仔细瞧了瞧, 这才发现马车里的布设可谓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的绑匪,沈窈下意识就想到这些人可能也是为了钱而来。
可转念又一想不对劲, 在金陵城绑走她的人都是知道她身份的,可在这荒郊野岭的到底是谁一直跟踪她到了这里?
沈窈想了一圈, 也没想到会是谁, 又倒不如说也有可能她并不认识这一路上跟踪她到此处也不罢休的人,耳边的车轮声仍在轰响,直到又过了会儿一对男女交谈的声愈来愈近。
“还是主子有远谋,就靠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连个女子都抓不住,真是废物至极!”
道出此话的人是个女子,还是个声音柔媚中带了些许尖细强调的, 让人一听便能脑补出此女的长相应当不是善类。
沈窈倒是觉得此声音有些熟悉, 似乎是在哪听过,可又觉得没听过此人以这种腔调说话, 一时也分辨不出。
不过紧接着,那被称为废物至极的男子便也开口了。
他声线就十分好辨认,粗犷又沙哑。
只听乌甘满是不服反驳道:“老子那是抓不到吗?还不是主子啰啰嗦嗦说不能伤到她!”
“可你不还是放箭了?”而且还没射中。
娇狸一身红纱薄衣随风摇曳,骑在马背上回头瞥他一眼,毫不犹豫戳穿他的借口,顿了顿又继续道:“主子要留活口,不能伤她,自然有主子的用意,别给你的没用找借口了。”
“哼,别怪我没好心劝告你,狸奴,就算你再怎么恭维他,主子那颗心,可就算是放在这女子身上也是不可能瞧你一眼。”
乌甘又怎么看不出娇狸爱慕主子心切,但可惜女有意而郎无情,他们都是主子的刀刃,主子又怎么可能对刀刃产生感情。
娇狸哪里会甘心承认,说话的强调都变了变:“那又如何?主子也不可能看上这个寡淡无味的女人,闭上你的嘴吧,别逼我用哑蛊,毒哑你几个时辰。”
此话一出,便是任谁也能听出娇狸生气了。
毕竟话都说到这里,乌甘也不像再与女子计较,侧过头闭上了嘴,手下扯紧了身后马车的缰绳。
过了边界处便不能用外人来拉车了,于是他挥手让原本的车夫离开,将关着沈窈的马车的缰绳收在了自己手中。
只是一时与娇狸拌嘴走了神,没想到脚下的沟自己的马倒是躲过了,可身后拉车的马却被严严实实挡住了视线,措不及防一脚踏进了个空。
随着骨头碎断的咯嘣声响,忽地,沈窈就听外面拉车的马发出一声悲痛的嘶鸣而后猛地停了下来,呜咽着,停滞不前。
沈窈原本在车里不作声想继续听他们二人交谈,可这骤停也迫使着马车里的她也被这股力猛地推到了车壁上。
鼻梁撞在木框上,疼得她嘶的一声,鼻子酸的眼泪都一时没忍住流了下来。
她这一声自然也没逃过外面二人的耳朵。
“人醒了?”娇狸道。
“恐怕是,也不知为何主子不让用瞌睡蛊,这庸医的迷药哪有咱们的蛊好用,这才不过一天就醒了,我看干脆打晕她”
“放肆,主子说过不能伤她!乌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