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2/2)

江璟内心也充满了恐惧, 如果说阶段反应带来的躁郁和疼痛没日没夜都在折磨他,那么这一瞬间的他是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次,因为当恐惧超越疼痛感知,浑身只剩下了寒战。

他们两个人眼神很呆滞, 只顾仰着头,好似腿都软了。

直到一道声音如惊雷炸响, 身后的游艇门被轰然合上,两人才从惊惧中缓过神。

封淮身躯猛地颤了下,怒骂怀玥一声,然后用尽全力甩开了牢牢抓住自己的她的手,第一时间扑到门口想要开门离开,可是游艇居然开了!

游艇开始缓慢行驶,然而起步的剧烈晃动让所有人差点跌个踉跄,一时间尖叫四起。

封淮也没站稳,额头撞在门上,身后是江璟惊呼她要下来的声音,这时,他稍微冷静下来的脑海中不由自主闪现过其余几人的遭遇,这一刻终于明白,热心姐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她是来为史雁柔报仇的!

没有任何犹豫,封淮大骂一句操,转头健步如飞,直往右侧楼道跑。

差不多也想明白的江璟立马追了上去,现在门被关上,唯一的方法就只能躲起来!

见状,怀玥给书映风悄摸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拔腿狂奔紧随其后。

为把戏演到极致,她嘴里还不忘喊:“兄弟们等我!!”

书映风:“……”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只想为两人掬一把同情泪。

庄昕芸更吃惊,抖乐直播里在诉说邮轮那夜的人脸部打了马赛克,可她听出来了,那声音分明是许之余,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全部?

震惊之余,她心中更多的是悲哀,紧紧盯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回想怀南没有犹豫追上去的身影,她心情和眸光一样复杂。片刻,庄昕芸咬着牙也追了上去。

入口处只剩下一脸懵圈的宠物医院工作人员,大家好不容易站稳,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书映风,“书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出不去了吗?”

虽然很多人清楚并敬佩勇于破坏秩序的热心姐,但她动手之狠辣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无论是会所直播中招招毙命的招式,还是二话不说炸楼的操作,更别提昨日v博中被打到满脸是血的陌生人,无一例外不让人感到害怕。

有人想报警,书映风直接拦了下来,按照怀玥之前交代的说:“她应该不会伤及普通人吧。”

话落,前台小姐姐发现三人一跑,本来正慢慢往下走的热心姐直接跳了下来,还向他们甩出一个圆形装置。

装置在大家面前旋转停下,眨眼功夫,无数白烟从中释放,瞬间笼罩整个船舱。

奇怪烟雾呛鼻不已,吸入肺中后呼吸几乎骤停,费尽千辛万苦吸上一口气后,每个人的大脑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弄,很快一个接一个昏昏沉沉晕倒。

前台小姐姐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亲眼目睹黑衣肃杀的高挑女人抽出了腰间的刀追上了封淮他们的方向。

书映风忍耐力稍微强一点,他缓缓走到柱子后才倒下。

大脑晕沉之际,有一句话却在耳边异常清晰。

是怀玥的声音。

清冷疏离又坚定。

她说:【都已经是被称为秩序破坏者的通缉犯了,我还怕被人指责牵连无辜吗?我只怕这些口口声声指责我的人对他们的犯罪行为无动于衷,所以我要所有人看着,不论有钱还是没钱,干下坏事就要遭到报应。】

那是他在得知具体行动后询问怀玥是否会不甘心,因为即便只是迷晕无辜人,即便是在做好事,可从今往后,只要提起热心姐,将会有更多人用各种专属于罪犯的词汇形容她。

毕竟这个世界由规则建立,法从不容情。

然而她却斩钉截铁说了不。

书映风努力凝聚逐渐涣散的精神,试图在脑海中幻想出她说这句话的样子,可惜即将沉睡的思维仅仅具象化到那一双冷冽到令人心惊的眼时便如烟云散去。

他和所有人一样,彻底昏迷,再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与此同时,控制速度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的怀玥耳麦里传来姚禾镇静的声音。

“怀队,人已经都晕了,信号全部屏蔽,庄昕芸追上来我也已经打晕了。我现在去和驾驶舱的小陈会和,处理完了你就和我说。”

怀玥嗯了一声,又放慢了一点速度。

前面仓皇奔逃的江璟和封淮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船舱里乱撞,经过一扇门就发了疯一样去开,连开好几扇门都岿然不动,显然是被锁住了。

快到一楼最底部一个房间时,怀玥直接停住脚步。

这时,封淮也到达最后一个房间,手在门把上扭了几下有打开的趋势,只见他惊喜得啊哈一声叫出来,立即打开门冲进去,江璟紧随其后。

两人根本没发现怀玥一直跟在后面,也就没看见她唇角划过的一丝痛快笑意。

……

房间内。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安全地方,封淮和江璟锁好门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席地而坐,一个靠在床边,一个靠在桌角处。

缓了会,封淮爬起来趴在门口偷摸听外面动静,迟迟没有听到什么,他总算定了心。

这个房间很大,靠近门口的墙壁有一张软凳小沙发,他一屁股坐下,出口成脏:“操,那女人光站在二楼就好可怕,她到底想干什么?搞那直播干什么,抖乐平台吃屎的吗,居然让她搞直播?”

江璟没说话,他正在试图报警,两秒后,居然愤怒地把手机往地上一砸,“该死,根本没信号!”

手机砸在墙壁上摔了个粉碎,发出巨大声响。

两人纯粹是下意识看过去,当彼此目光触及到松木纹墙面时,两人惊得再度跳了起来。

黄木纹墙面,挂着一副玫瑰花油画,左侧有窗,床铺凌乱且角落处有一套皱了吧唧的淡绿色运动卫衣,一个用过的针管散落一地,一张椅子被钉死在房间中央,视线移动到桌上,数个红酒与啤酒的酒瓶倒在那里,用过的杯子里面还残余暗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