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后退一步,闭眼说:“没有几杯,弟弟,不要摸我。”
他这么说着,抬手握着杨侑然触感柔软的手腕皮肤,呼吸不稳,浓眉下的睫毛在颤动。
杨侑然无比认真地注视他:“江亦,你知道吗,你总是给我错误的信号。”
“错误的、信号?”江亦轻轻撩起眼皮。
杨侑然说:“我经常怀疑你还是很喜欢我,但你又不愿和我在一起,就像有难言之隐。所以……”他顿了顿。
江亦脸上露出矛盾的神色,他很喜欢杨侑然,这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考虑利用校友资源给他介绍男朋友。
而杨侑然说的两点,完全是可以同时成立的。
“喜欢你,和不跟你在一起,并不矛盾。”江亦低头说,“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只是不喜欢男生而已。
但在美国待了几年,他不太会去强调这种“歧视”的差异。
“我不理解你。”杨侑然看出他应该没有上次电话里喝醉的样子,起码是清醒的,顶多卸掉了高冷光环。
杨侑然说:“所以我决定,嗯……jesse跟我说你们学校最近有舞会是吗,我打算去。”
这意思在江亦听来,就是他喜欢jesse,要跟有中年脱发危机的jesse发展下去。
“抱歉……”江亦朝他道歉,“刚刚是我多嘴。”
自己在背后说了好多荷兰人坏话。
“没有关系。”杨侑然把手收了回去,眼神里灼热的情绪也降了温度,声音依旧温和,“我叫车送你回家,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江亦点头。
杨侑然用手机叫车,顺便把打包的小蛋糕给他:“吃不吃?”
没等江亦说不吃,杨侑然就收回了:“差点忘了,这是朗姆酒的小蛋糕,你不许吃。”
“你留着吃吧,晚安。”江亦坐上车,想起忘记把电钢琴给他了。
算了……改天再说好了。
坐在车上,江亦心里空落落的,脸颊皮肤上还残留着杨侑然手指轻轻触摸的温热感。
刚刚杨侑然放手的那一下,眼神温度变化得很明显。好像自己被他从“喜欢的人”,一下划分到了“某个认识的哥哥”群体当中。
江亦按下车窗,冷风没能把他吹清醒,反而更让他茫无头绪。
杨侑然、杨侑然……
他闭眼靠在出租车头枕上。
这个名字最近出现在他脑海里频率过高了。
司机停车,江亦刷卡下车,回到公寓。和室友寒暄几句,江亦进房间,看手机。
杨侑然:“订单结束了,你到家了吗?”
江亦回:“到了。”
杨侑然发了个“ok”的表情来,没再跟他闲聊、报备、或是说晚安了。
江亦纠结了一会儿,打字:“早点休息,我去洗澡。晚安,弟弟。”
等了十分钟,杨侑然没理他后,江亦进了浴室。
江亦洗澡后出来,打开电脑,面朝浏览器页面却发了很久的呆。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情绪稳定的人,却不知怎么在教授外甥这里载了跟头。
江亦打字搜索“男同性恋”,想下载一些文献来分析一下,但他的浏览器却为他推荐了一些p站的链接,还放送了相当惊人的动图,被他看见了!
江亦猛地点了关闭页面,重新在pubd网站里,搜索了男同性恋相关研究的文献,一口气下载了十几个。
江亦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打开台灯开始沉默地研究。他阅读速度很快,接收信息和瞬时记忆的能力是常人的十倍甚至更多。
所以十几个加起来几百页的pdf,他筛选重要信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完整地看完了。
从生物和基因的角度来看,性取向是一个复杂的主题,目前科学界尚未完全理解性取向形成的具体机制。
而江亦也没做过这种课题,对此并不了解,他认为性取向可能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遗传、生理、心理和环境等。所以有人天生就是。
文献表明,基因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性取向,但并不存在一个单一的≈ot;同性恋基因≈ot;或≈ot;异性恋基因≈ot;。
总之,江亦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结出来了答案——
自己不正常。
对男生有生理反应,可以确定自己是“不正常”的——用这个词有些以偏概全了,如果直接用“性取向为男或女”,可能更直接。
至于这种情况,是先天的,还是后天被男同影响的,就不得而知了。
江亦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屏幕文字和亮光,倒映在眼底。
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脑子里有个完整的思维导图,分析了所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