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昱继续给人按头,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袁珩以为他在抱怨,疑惑道:“你说什么?”
“背英文单词,”萧子昱很坦然,“你英文好,帮我练习下口语如何?”
袁珩不想理他,那厮已经磕磕巴巴用英语唠了起来。袁珩跟他讨论了天气,心情,早中晚分别吃的什么,萧子昱听不懂了就乱答一气,偏偏语气很认真,简直让人不忍心给他挑错。
萧子昱说得很慢,但发言都挺标准,看来动画片发挥了些作用。但袁珩还是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被支离破碎的英文唠睡了过去,眉头依旧拧着,仿佛睡着了还在嫌弃椅子不够舒服。
房间内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堆满了杂物。萧子昱忍着困意把床收拾出来,却发现叫不醒袁珩。
不光叫不醒,也搬不动他。
萧子昱犹豫了一秒,自己上床睡了,这人半夜醒来估计会自己找床睡的。
袁珩心无杂念睡到天大亮,头疼已经彻底消退。他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脖子动不了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严严实实裹着被子睡得酣甜的萧子昱,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让他在椅子上躺了一夜。连被子都滑落在大腿上,盖得很是潦草。
袁珩半身不遂似地坐起来,感觉自己是落枕了。他扶着脖子走到床边,萧子昱睡得满脸红扑扑的,嘴巴半张,平日里那点小精明散了个一干二净。
袁珩对准屁股的位置,手起掌落,一巴掌拍了下去。
“唔……”萧子昱动了动,不知道陷入了哪一段回忆里,嘴里轻声埋怨,“殿下,别闹……”
“谁让你昨晚又折腾我那么久。”
袁珩脸色黑如锅底,昨晚萧子昱把他扔在椅子上,竟然跑去梦里跟另一个“袁珩”共赴黄粱。
袁珩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孤弄得你可舒服?”
萧子昱没吭声,在梦里红了耳根,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
袁珩观赏片刻,半晌察觉到身体的异样,铁青着脸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什么破浴室,干湿都不分。
萧子昱被摔门的声音震起来,迷迷糊糊揉了揉耳根,总觉得有人在跟他说话。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他想起昨晚袁珩在这里留宿,应该是在洗澡。
萧子昱找出套新衣服穿上,忽然听到一两声闷喘。浴室的玻璃是半透明磨砂,他仓皇回头,只看到一个湿漉漉的手掌印子。
上辈子跟人刻骨纠缠,他当然明白那声喘息意味着什么,只是没想到袁珩来到现代社会后定力竟然下降了,从他听到摔门声到现在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一定是袁珩天天吃剧组盒饭加上熬夜伤了元气。
他穿好衣服,将被子叠起来,离开工还有一段时间,萧子昱摒弃杂念,拿出学习机开始早读。半晌袁珩顶着一头湿发出来了,眉眼间是郁结的不满,一双眼睛黑得格外深邃。
脖子还疼着,折腾一大清早已经把自己气饱了,袁珩愈发觉得昨晚一时冲动来找萧子昱是个很不明智的决定。他拿起衣服准备走人,萧子昱温声提醒道:“袁先生熬夜的话第二天早上可以吃点山药枸杞,能补气血。”
袁珩皱了皱眉,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偏偏萧子昱看过来一眼,嘴角的笑容像是憋着坏。
吃过早饭,两人一前一后分头前往剧组。唐林凌晨还在补拍夜晚的外景,大清早才回去,副导临时顶上,ab两组合为一组,共同拍摄。
郑鸿今天开会去了,罗力奉他师父之命给袁珩开来保姆车。停好后拉着萧子昱挤眉弄眼:“袁老师昨天没回万怡!”
这小子技能全点在八卦上了,萧子昱抬眼:“你怎么知道?”
“我师父说的呀!”罗力兴奋道,“袁老师昨晚去了剧组宾馆。”
大概不想让罗力误会,郑鸿并没有说袁珩是去找萧子昱。结果这厮自己发散得彻底:“你说是那个小明星能入得了袁老师的青眼?”
“肯定得模样不错,细皮嫩肉的,人也要温柔,知书知礼,”罗力掰着手指头盘算,娱乐圈这种人设太多了,袁珩在业内单身这么久,搞搞地下恋情好像也正常,“就是不知道袁老师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萧子昱握紧了手中的道具:“这种事不要妄加议论。”
以前虽然也有大老爷捧清倌儿,但大家都是私下来去,绝不可能摆到明面上,不然被人议论不说,日后全家都要被戳脊梁骨。
放眼大梁,能面不改色同男人厮混,甚至迎娶的男妻的只有袁珩一个,而且空前绝后,那脸皮厚的程度不是常人能比拟。
“娱乐圈很多同性恋人的,”罗力不是很在意,“毕竟袁老师今年也二十八了,几乎没跟什么女星传过绯闻,某瓣都说他要不隐婚要不深柜。”
萧子昱:“深柜?”
“就是男同。”罗力笃定道。
萧子昱直到换完衣服候场的时候都还有些失魂落魄的。他再三斟酌,悄悄拿出手机搜索了几个字“袁珩隐婚”,关联词条出来一大片,萧子昱一咬牙删掉,再次输入“袁珩深柜”。
底下的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跟写小说似的,比话本子都精彩,萧子昱一边羞耻一边忍不住去看,翻页很快到头了,他手一抖,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链接,不堪入目的界面伴着声音顿时弹了出来。
他本就做贼心虚,以最快的速度调低音量,还没搞懂怎么把那污人眼的东西关掉,面前就多了一双黑底描金的靴子。
“白袜专区?”袁珩念出不小心看到的几个字,“萧南珠,你私生活很丰富啊。”
南珠这个小字除了袁珩, 便只有同门间亲昵时喊得较多。
萧子昱一瞬间红透了耳朵,直接将手机黑屏,“我没, 是不小心……”
袁珩昨晚才去过他的房间, 今早就被人抓住浏览这等污秽之物, 真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常人就算不小心也不会点到那里去,”袁珩没打算放过,他昨晚被萧子昱堵得经脉不畅,总算抓到机会戏谑回来,“我们南珠这是寂寞了?”
“我没有。”萧子昱严肃辩解道, “只是好奇。”
“没有最好, ”袁珩哼出一声,“现在我们是夫妻身份, 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