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珩:“是,我穿上就能去摆摊了。”
齐淮稀里糊涂交了差,趁老板进一步挑刺儿之前闪身了。
袁珩换好衣服回到房间,床上已经没了动静。萧子昱陷在白色的被子里,只剩薄薄的一层,要不是长发露出来,根本看不出人形。
袁珩上前摸了把头发,湿的。他说:“萧子昱,起来把头发擦干。”
被子里的人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袁珩回浴室拿了吹风机,回到床边给人吹起来,萧子昱只轻轻颤了一下,没闹出大动静。
吹风机质量不好,动静破锣一样,这样都不睁眼,八成是在装相。袁珩不揭穿他,盯着萧子昱薄薄的面皮,像是能看出朵花。
他知道自己有些太急切了,凭萧子昱谨慎的性子一定不会乖乖就范。袁珩攥了把手中湿软的长发,上辈子这人就算是死也要离开自己身边,今生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尚且留有记忆,跟前世分明就是同一人,会不会吓得再也不靠近。
再也不会像这样乖顺地任他抚弄。
萧子昱紧闭着眼睛,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紧接着被子被掀开一角,身侧的床褥一沉,袁珩躺了上来。
这张床宽有一米五,他只占了边角的地方,奈何袁珩太过霸道,长手长脚躺进来,占了其余大半,暖呼呼烘着他。
袁珩的性子萧子昱不会不清楚,他张扬惯了,想要的从来都是紧紧攥在手里,向来不知道委婉二字要如何书写。
他剖开自己的内心,一点点回忆这两个月同袁珩的相处。在剧组里的朝夕相对,医院看到的日出,药酒搓热的脚心,蓝海的房子,威亚断裂后的奋不顾身,越想越混乱,越想越心惊,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同袁珩又积攒了些许情谊账。
直到袁珩的吻把这种朦胧的暧昧状态打破。
萧子昱自认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承认自己上辈子就对这个亦正亦邪的太子殿下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愫。不然他不会拖了那么久才执行任务,不会下意识一剑刺偏,不会被囚多年仍妄图袁珩能停止杀戮。
当他把每一个选择都偏向袁珩,得到的结果却是蜀国被灭,从小培育教导他的师门下落不明。
他知道蜀王骄奢淫逸,用师门逼迫自己完成任务,是死有余辜,但同样无法接受是袁珩亲手促成了这件事。
所以他只能周旋,却不敢承认,当道德和情感发生冲突,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萧子昱用手按住发梢,咬进嘴里,心中一团乱麻尚未解开,就感觉袁珩大幅度翻了个身,伸出长臂一捞,将他捞进了怀里。
萧子昱先是僵硬,后知后觉去掰腰间的大手,“你放开。”
袁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气息扫过他的后颈:“这不是没睡着?”
萧子昱正烦着:“我睡不睡关你什么事?”
袁珩罕见地没有发脾气:“那我抱你也不关你的事。”
萧子昱沉默了,莫名感到委屈:“袁珩,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来的路上遭遇泥石流,一切就都完了。”
袁珩低声道:“我在想,你要是被埋了,我的项链要找谁送。”
萧子昱声音轻颤:“那你来了,有没有后悔?”
袁珩的手臂紧了紧,语气依旧猖狂:“我从来没有做过后悔的事。”
萧子昱被箍得无法动弹,不吭声了。
袁珩却没打算放过他,“萧子昱,如果我被埋了,你会怎么想?”
萧子昱诚实道:“我可能会愧疚。”
袁珩说:“道德感太高不一定是好事,这是我的一厢情愿,跟你没有关系。”
他话锋一转:“除非你让我讨点甜头。”
萧子昱没懂他的逻辑,晕乎道:“讨什么?”
腰间的大手用上力气,袁珩将他掉了个个,两人彻底变成相对而视,距离近到呼吸都勾缠在一起。
萧子昱下意识想逃,却被那双手截住去路,袁珩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我不会后退。”
“多久?”萧子昱问道。
这本来是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袁珩却听懂了:“够你死一次,再活过来。”
萧子昱被他这个比喻刺激到,唇瓣骇得张开,紧接着便感觉袁珩撩开了他垂落在耳边的发丝,一根一根,全部耐心地捋到耳后。等终于把那张脸清理干净,袁珩扶住他的耳侧,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不再是毫无暗示,萧子昱却还是僵硬着手脚,从耳边的发丝,到血肉里的骨头,都化成了一滩水。
袁珩攻占着萧子昱的唇舌,大手却垫到他的脑后,将萧子昱慢慢放平,用大腿顶开他的膝弯,整个人压了上去。
因为他每一次吻都不够温柔,且没有耐性,萧子昱一直没能学会换气,憋得狠了就呜呜叫唤,手掌握成拳抵在他的肩膀上。
袁珩总算是渡过一口气去,却不停顿地索取第二次第三次,如此几次几番,萧子昱彻底没了反抗的能耐,软乎乎陷在被子里只知道喘息,眼角的泪痕都没力气擦。
袁珩的大掌再次抚上他的腰迹,萧子昱哑了嗓子,红了眼眶,再开口却还是那句:“别……”
袁珩盯着他的脸,喘息/粗/重,像是饿了十几天的狮子见到新鲜开膛的猎物,最终还是被萧子昱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的手掌推了开去。
他重新将人拥在怀里,自上而下压着挤着,用拇指揩干萧子昱的眼角:“哭什么,你让我担心,这是你欠我的。”
萧子昱无言地将头扭向一边,一厢情愿的是袁珩,欠账的反而成了自己。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反驳,只能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吻上袁珩的喉结:“够了吗?”
喉间的皮肤多了一小块粉红的印子,喉结滑动,又稳稳落回印子里,袁珩嗓音潮湿:“这次放你一马,下回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