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培养司使,每一位司使,都是可以单独任命到各地。
这种培养方式,是偶然吗?
如果不是……
谢恆想做什么?
他那样的人……
洛婉清想起他为了获得权势不择手段,甚至亲自审判残害母族的传闻,想起监察司悬挂的人皮和他在扬州监狱冷漠离开的身影,不由得苦笑。
他那样的人,哪里想得到,未来他培养这些司使,会成为多少老百姓的青天?
不过只是为了方便管束,让监察司更有条例罢了。
至于这本《律》……
据说当年的《大夏律》,其实脱胎自崔清平身前曾经推行过的《夏律》。
崔清平推行《夏律》,但能理解此律法之官员,或者说愿意接受此律法之官员太少,推行了好多年,都无法落到地方,最终崔清平死后,《夏律》便成为了禁书,若她没猜错,谢恆应当是直接将那本《夏律》换了个名字,成为了监察司这本办案守则。
人是他杀的,可东西,他却也要用。
洛婉清不由得轻笑,谢恆……倒的确是物尽其用。
她花了半夜的时间看完这本书,等到夜深,洛婉清算了算时间,将星灵叫了进来。
“宫里的眼线还在盯着广平王府?”
“盯着。”
“我知道了。”
洛婉清合上书,提步起身。
夜雨淅淅沥沥,洛婉清让星灵离开之后,提着雨伞出门,足尖一点,便直接跃出墙外,随后提步走向广平王府。
李归玉明显是早打了招呼,洛婉清走到门口,打开大门,便见张伯站在门后。
张伯看见洛婉清,神色微冷,但仍旧垂下眼眸,冷声道:“柳大人请。”
洛婉清闻言,提步进了屋子,跟着张伯一路绕到后院,在长廊上放下雨伞,随后便被张伯引进了一间卧室。
一进卧室,洛婉清就愣住,这里的布置和她在江南的房间一模一样,甚至连梳妆台上的梳子、发簪,都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正前方放着一个牌位,写着“爱妻洛婉清之位”,牌位之下是供奉的祭桌,祭桌上香烟袅袅,整个屋子烟熏缭绕,檀香味和五石散的味道混杂起来,让人云里雾里,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她站在牌位面前看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间传来脚步声,一转头,便见李归玉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袭白色单衫,似是燥热,露出大半胸口,墨发用玉簪轻挽,肤色带着异常的白,眼角眉梢有些许嫣红。
看见洛婉清,他神色微微恍惚,随后又反应过来,哑声点头道:“柳司使。”
看见这样的李归玉,她便知道他没有什么遮掩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