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恆收起眼神,转眸看向洛婉清,想了想后,摇头道:“榻小难眠,我无睡意,惜娘睡吧。”
洛婉清闻言一顿,还想再劝,就看谢恆径直起身,坐到桌前,取了文书道:“我还有些文书未看,今日早朝还要处理。”
说着,谢恆看她一眼:“你替我睡吧。”
见谢恆决意不睡,洛婉清也不再多话,干脆倒到小榻上,拉上被子,闭上眼道:“那我先睡了。”
谢恆背对着她应了一声,车内便安静下来,隻留马车行驶之声,还有谢恆翻阅文书的声音。
谢恆的小榻对于她而言很是宽敞,软垫软枕,都是他的香味,她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难眠,睁开眼来,便看见谢恆坐在案牍边上的背影。
马车再大,也是马车,他距离她很近,背影显得格外宽厚高大。
他就靠在床边,替她遮着光,洛婉清不知道为什么,便觉格外安心。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整个人忍不住往前挪了挪,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背上,轻唤了一声:“公子。”
谢恆握笔动作一顿,随后背对着她应声:“嗯?”
“刚才你不该出声的。”
她睡不着,便想起方才的事,虽然知道说起来谢恆或许不高兴,她却还是忍不住叮嘱:“李归玉知道我是开玄天盒的关键,现下他不知道你是崔恆,以为你我之间并不熟悉,所以他才会相信您没有开过玄天盒。”
“所以呢?”谢恆明白她要说什么,问得漫不经心。
洛婉清提醒道:“若是让他知道你我关系,他向陛下说明我的身份,那陛下必定怀疑您已经打开玄天盒,对您有所猜忌。”
“他不敢。”
谢恆笃定开口,将一份文书放到边上。
洛婉清想了想,便明白谢恆说得不错。
相比谢恆,李归玉更忌讳李宗打开玄天盒,如今玄天盒在李宗手上,他不可能主动暴露她和她爹的身份消息,让李宗有打开盒子的可能。
“可这也太过冒险了。”
洛婉清叹了口气:“让他知道你我关系,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对公子不利。公子惯来权衡利弊,当知必要与不必要,何必争一时之气,如此衝动行事呢?”
谢恆没有说话,马车里是他落笔沙沙之声。
洛婉清见谢恆不应,试探着道:“公子?”
“如果今日是崔观澜,你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