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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先生失笑道:“不就正常长相嘛,什么可不可怕的,你?们啊,尽听外面人胡说。”

说完,梁先生就打算上楼了,袁太太端着茶凑了过来:“别走啊,急什么,我们可是聊了一下午了,也就你?见过他,给我们说说。”

“是啊,你?倒是说说他杀人是不是真?的?”谢玉淑也抬起头来。

梁先生被这些女人缠得没办法,在屋内坐了下来,同她们讲:“杀人的事确实没错,那人家?也有?本事将自己从大牢里救出来。就说早些年?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他进去了铁定是出不来的,后来颁布的一项条款救了他的命。79年?刑法确立正当防卫制度,法学界和司法实务者对这条制度一直存不同见解,而且那时候,他们那连个像样的律师都找不到。他在狱中?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拿到法学书,自己研读刑法,反覆琢磨,不停申诉为自己辩护,后来不仅辩护成功了,还逼得法院没办法重审了当年?的案件,他们厂都因为这个案子内部大洗牌,这件事在当地轰动一时,到现?在都被当作经典案例,你?们跟这个行业接触得少?,不然多少?都应该听过。”

“那还真?是个传奇了。”何太太感慨道。

杀过人,熟悉法条,凭一己之力翻身,浑身伤疤,来沪办展。所有?零碎的信息拚凑在一起,像一场巨大的漩涡将叶芸的意识吸了进去,沉浮摆荡。

谢玉淑拍了拍叶芸的手:“你?摸牌啊,听故事听傻了,愣着做什么?”

叶芸的神色晦暗不明,伸手摸了张牌,梁先生这时候将注意力放在了叶芸身上:“瞧我这记性,小叶,你?现?在还做不做衣服了?”

叶芸打出一张牌,抬起视线:“做啊,梁老板有?单子介绍给我?”

“就我说的这个朋友,上周在一起吃饭,他刚来就要做衣服,我说领他去商场买两?套,他也是讲究人,说要手工製作的,让我打听哪儿?有?手艺精湛的裁缝,我还说回来问问我太太,看到你?才?想起这事。”

叶芸的手指来回拨弄着手边那张牌,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其

余三?人都抬起头来看她,她这才?打出一张牌,低着头问了句:“梁老板和你?这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我跟他将近二?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才?十几岁,隻身一人来沪闯荡,那会儿?他跑码头,胆识过人,能闯敢干,同辈人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他。后来他放不下家?里,要回去进厂,说想安定下来,我当年?就劝他别回去,他要听我的,后来也不会遇上那些事,这都是人各有?命。”

“啪嗒”一声轻响,叶芸手边的牌倒了一张,郑太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牌,问道:“小叶,你?这是打还是不打?”

叶芸脸色愈发?苍白无力,将手边这张碰倒的牌推了出去。

郑太太笑道:“你?要打,我可就胡了。”她倒了牌。

叶芸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落在梁先生身上:“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梁先生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回她:“姓白,白闻赋。”

郑太太胡了叶芸的牌, 叶芸自?然是要给钱的,她将?钱推到郑太太面前,起身对一旁的袁太太说:“我忽然想起还有事, 你接着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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