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无语地看他一眼,不想再就“弯直”这个问题继续探讨。
他见沈惊熠和霍随两人同金导说完话后,朝他们走过来,便赶紧主动迎了上去。
“惊熠,霍老师,这两天过得开心吗?”
沈惊熠咳了声,矜持地说:“还不错。”
霍随表情正儿八经得严肃,却很是坦荡地说:“非常愉快。”
“啧啧,开-荤了就是不一样了。”宋则压低声打趣道:“瞧你两这满眼藏不住的甜甜蜜蜜的小模样,在剧组里面多注意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状态不一样的。”
沈惊熠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得脸颊红的快要滴血。
霍随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淡淡道:“谢谢提醒,不过看出来又能如何?没人敢曝。”
确实,越真实的料,没有霍随的允许,就越没人敢作死曝光出去。
霍随生日过后,一天热过一天。
时间飞快,一晃已经到了《侠客行》的拍摄尾声,很多配角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剧组,而沈惊熠的戏份,也即将杀青。
这天,正是沈惊熠在戏里“领盒饭”的日子。
聂沧夙先前从任栖流的手中救走宫懿行后,独留下越慈被虎狼环伺,随后任栖流将越慈悬挂在城门口,引宫懿行前来相救。
宫懿行自然无法相救,而前一任武林盟主的手下,得知越慈被这般残忍对待后,心怀愤怒,当夜便率领一大批武林盟侠义心肠之人在城门口救下了越慈。
而另一边,宫懿行被聂沧夙带走的途中,又被江湖中集结的一大批人马追杀,原来——聂沧夙的真实身份不久前已公之于众,他在武林盟曾做的所有恶事彻底败露后,已经被整个江湖的正义之士所不容。
聂沧夙和他的手下带着昏迷不醒的宫懿行,狼狈地东躲西藏,最后出了下策,回他们的老巢魔教。
然而,由于聂沧夙夺取宫懿行武功秘籍的任务没有完成,聂沧夙那个魔教教主爹早已怒不可遏。
就在魔教教主想催动蛊-毒,彻底毒杀他那不成器的孽子时,听到手下传来了消息——孽子带着宫懿行回了魔教!
之后,教主跟随蛊毒虫的踪迹,带人截杀两人,欲-逼宫懿行交出秘籍。
而聂沧夙挡在昏迷的宫懿行跟前,却被他爹当成毫无利用之处的废物一样,毫不留情地一剑重伤。聂沧夙命悬一线之时,宫懿行醒了过来,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假秘籍,交给了魔教教主。
魔教教主东西得手,大喜过望,却不知宫懿行与聂沧夙对视一眼,暗自调动了功力。
于是,聂沧夙大吼一声,提着长戟径直刺向他爹,以吸引他爹及带来的所有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魔教教主击出一掌十成功力的夺命招,聂沧夙霎时如残蝶一般飞落。
与此同时,教主后背不设防,被宫懿行用绝世武功打中,直直地跪倒在地,口吐鲜血,几乎是瞬间便没了气息。
魔教其他人一见群龙无首,且都清楚宫懿行的鼎鼎大名和能耐,他们立刻放弃抵抗,纷纷撤退四散而逃。
宫懿行也是强弩之末,一击过后便狼狈地滑坐在地,嘴角溢出血来。
他看向聂沧夙,聂沧夙的情况似乎很不好,七窍都在流血,且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身子趴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抽搐。
奄奄一息的聂沧夙缓缓抬头,而后朝着宫懿行的方向极慢极慢地爬行。
沈惊熠此时便是战损妆容,嘴里的血包被咬破,不住地往外“咳血”。
他呼吸孱弱,一寸一寸地爬,宫懿行终究是看得于心不忍,便撑着胳膊站起身来,主动朝他走过去。
宫懿行压低身子,听到聂沧夙费力地一字一顿地说:“多谢,懿,行,兄,替我,杀了,他……咳咳。”
“这,样,我,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懿行兄……对不,起。”
聂沧夙喘息着,忽而回光返照一般,用力抓住了宫懿行的袖口:“如果,我可,以,早一些,咳咳,认识你,懿行,我一定……一定,咳咳……不会,走,上,这条……路。”
宫懿行目光晦涩,神色哀伤又带着几分悲悯:“别说话了,我给你运功。”
聂沧夙抓住他的手:“不,必。”
“懿行,我……我好想,回到……我们,认,识,的,那天……”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破风一般的声响,竭尽全力勾起脖颈,凑近宫懿行的耳边:“我,我心,悦……悦……”
可他终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手腕便骤然从宫懿行的袖口处坠落。
“聂兄!”
半晌,宫懿行仿佛是忆起了往昔,兄弟间惺惺相惜、爱与恨等复杂深刻的情感,一股脑地涌现到了他的胸口,他的满腔愤怒与恨意无处发泄,陡然间又被莫大的哀伤与痛苦填满!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身体就这么一点点变凉了……
“过了!”金曲园对着喇叭喊道。
全场人热烈欢呼,掌声如潮,淹没了沈惊熠的低泣。
他抱着霍随,还沉浸在聂沧夙死前的情绪里,没能完全走出来。
“太惨了,临死都没能将心意说出口……”沈惊熠鼻音厚重,流着泪愤愤不平地替聂沧夙说:“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
霍随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帮小朋友擦了眼泪:“我知道。”
“我知道的,熠熠,抬头看看我,我不是宫懿行,我是霍随,霍随什么都知道,知道小朋友喜欢我,爱我,而我也爱着我的小朋友……”
沈惊熠吸了下鼻子,抬起头:“哥哥……可我还是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