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运昌沉默下来,跑车的视野要比皮卡车的视野低矮却宽阔,盲区少,他很少开到这么好的车,手上觉得顺,心里却有些堵。他想了很久才对谢飞说,“谢叔叔,我可能给不了谢立最好的,但是我能把能给的都给他。”
谢飞冷笑道,“你不是说让他出国吗,你们分开了,不怕还有别人愿意为他付出的?”
“我想过了,明年考上大学后,大二申请出国和奖学金,谢立如果愿意早点跟您回去就先过去,想跟我一起走就再等一年。”
“你倒想的很美好,大学说考就能考上,留学奖学金说拿就拿?你几岁?和十八岁孩子的学习能力能比?”谢飞冷哼一声,也不再隐藏轻蔑,叹口气说,“小陶,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想考,应该就不会有问题。”陶运昌平稳地加速,顺滑的像在开自己的车。他平静地对谢飞说,“我很擅长考试,而且为了谢立,我都愿意。”
谢飞确实对他开车的技术颇感意外,还是没忍住问,“这个车系你帮别人开过?”
陶运昌没隐瞒,“帮客户开过同品牌的普通车型。”
谢飞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多说。再开口只叹了口气,要陶运昌朝回开,陶运昌便找了个路口掉头。
但掉完头他却没有再往路上开,而是将车泊在一侧的紧急停车处。
停稳后,陶运昌郑重地看向谢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卡夹。那卡夹有些掉皮,陶运昌拿它出来,想到谢立今天和他说的“老年人都不这样”,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在谢飞疑惑的目光里,从卡夹中,摸出一张谢立的证件照片。
还是那张他们在复印店拍的照片。
谢飞没见过,接过来看了看,陶运昌便开口说,“谢叔叔,今年是我喜欢谢立的第七年了。”
谢飞抬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只听陶运昌继续道,“这张照片,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
陶运昌低头,看着照片上的谢立,右耳的大耳洞被修图填的完整,变得乖巧和正式。这是当时谢立十分嫌弃的照片。
“不知道您是否觉得这份爱可笑。但我很清楚地知道,”
陶运昌原本冰冷礼貌的声音逐渐柔软起来,让谢飞莫名地想起陈美娟刚和他结婚时,那份温柔的认真。或许这么形容还不够贴切,陶运昌的感情似乎更为沉重。
谢飞听到陶运昌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也可能您不相信,这个镇上,甚至说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您和陈阿姨,不会有人比我更加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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