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祺清垂下眼睛:“谈恋爱了?”
“还没呢。”纪年有点不好意思,直愣愣地盯着前路,便错过了裘祺清的神情,“不过他说等我回江北以后他给我补过一个生日,我觉得可能”
可能那时候就会在一起了。
裘祺清知道这时候的纪年一定很有分享的欲望,可是他并不是个合格的长辈,他不想听。
裘祺清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给他浇冷水的同时提醒他:“这个事不要和裘祺洋说。”
“我知道,”纪年说:“我连我的舍友都没有告诉。”
纪年在拐着弯告诉他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或许也会是很长时间内唯一一个知道的。
但是他的情绪很清晰地告诉自己,他其实不想知道这个消息。
裘祺清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纪年的这位……学长。
裘祺洋要纪年大办这次的二十岁生日,一方面是庆生,更重要的目的是把他推到台前,让业内的各路都看到纪氏还有一个遗落在他裘祺洋这的继承人。
为此裘祺洋大宴宾客,早些时候给纪年订好的各式礼服也源源不断地送进裘祺洋的别墅里。
虽然同住,但纪年不像刚见面那个寒假时几乎朝夕可见,回了云海就被裘祺洋拎回总部练手的纪年早出晚归,偶尔还会在公司里对付一晚睡个囫囵觉。
直到生日宴结束后的深夜,裘祺清才捎上被应酬灌酒折腾得迷迷糊糊的纪年,拒绝了裘祺洋要司机送他们回家的安排,开车带纪年回家。
裘祺清自己不喝酒,也不太喜欢醉鬼们每次喝多酒后千奇百怪的醉态。但是纪年很安静。
年轻高大的青年皱着眉头坐在副驾驶座,额头抵着玻璃窗,静静地发呆。
裘祺清叫了他两声,得到“没有不舒服”的回答,便放下心来随他去了。
快到家时纪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许是因为酒精让他放松了神经,纪年没有多想就划开了屏幕,陌生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那是一个很清亮的声音,问纪年结束了应酬没有,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又问他喝了多少难不难受,最后问纪年他身边是不是有人,要不然他们还是回去再聊。
喝醉了的纪年摇摇头,很自然地把手机转向了旁边,“没事的,是我哥,给你看一下——”
于是裘祺清转过头去,看到了视频里那张陌生但清秀的面庞。
裘祺清没有笑,微一点头说了声“你好”,没等那头有些无措的年轻人说什么,便握着纪年的手将手机转回去,“我在开车,你和朋友聊天就好。”
纪年也不在意,“嗯”了一声便重新将手机对着自己,“你看清了吗?我就说我哥很好看吧!”
……纪年向他提起过自己。
裘祺清顿了一下,那边的人很快将话题岔开,于是他和那头的青年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都是些很日常的对话,但裘祺清还是能够听出来二人话语里的熟悉,还有明显天天都在联系的痕迹。
这是件好事。
裘祺清微不可查地在等红灯地间隙瞟了一眼盯着手机屏幕的纪年,但纪年这时的反应出奇地敏感,很快偏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没事。”裘祺清说,“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