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抬起手,只见她吓得当即蹲地上抱头,尖叫大喊,“打老婆的都是猪,猪!我会报警的!我找妇联举报,我弄死你!”
“…………”
姜湘一口气输出完毕,安详闭眼,却迟迟不见揍上来的拳头。
“?”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梁远洲一瞬间变得难以言喻的脸……
怎么回事,他不是要动手家暴吗?姜湘有点懵逼。
梁远洲一肚子的气都被她这一通骚操作搞没了。
他上前,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你脑瓜子里到底乱七八糟想了什么?怎么会觉得我要对你动手?”
“。”
“你两只手都握成拳头了……”
“我那是被你气的,”他没好气弹她脑门,“你提徐盛安,我不得生好大一场气?”
“那,那你生气,看起来像是要打我的样子……”姜湘还是后怕,瑟瑟发抖。
见她这样,梁远洲顿时有些后悔冲她发脾气了,摸了摸她的脑袋,“湘湘。”
他低下声音,“我是生气,我气到想把你拷床上”
后面那几个字眼实在太污,姜湘忍无可忍,“想得美呢,臭流氓闭嘴吧你!”
梁远洲被她一顿骂非但不生气,反而俯下身,温柔亲吻她脸颊,“湘湘,你记住了,我再生你的气,也不会舍得对你动一根手指头。你可以畏惧我,但不能认为我会对你动手。”
姜湘愣住了,抬头看他一眼,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拥着自己亲吻的疼惜和爱护,他不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
“可是,可是,你刚刚看起来就是很吓人,要,要打我——”
“我打了吗?”
“没。”姜湘怂下来。
他又问:“我看起来像是打女人的男人吗?”
“挺像的。”她毫不犹豫悄声说。
“………”梁远洲脸上的笑瞬间凝滞,和她怯生生望过来的眼神对视,他冻着脸,低头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
不知怎么,这样冷冰冰一触即离的吻,让姜湘忽然就红了脸。
仔细想想,他确实不像是要动手打她,是她没出息,太害怕,又太怂,自己脑补了一通大戏。
姜湘冷静下来,再和他对视,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捂脸装死。
丢脸丢到这地步,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挑衅梁远洲?
梁远洲轻笑,在她耳边低声说:“其实,你有一点怕我也挺好的,起码我说的话,你不敢不听……”
姜湘哼了一声,不爱听他这话。
她抬起头,虚情假意摸上他的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扬起手就要抽他一巴掌。
梁远洲岂能被她抽脸,面不改色扣住她的手,“跟你讲过好多次了,打人不打脸。男人的脸不能抽,明白吗?”
姜湘不服气,他怎么反应那么快?
许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梁远洲又道:“我受过专业训练,当年在部队当兵,教官夸我反应速度极快,是个天生的好苗子。他这话不是随便说说,是我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姜湘呸了他一声,当场立下鸿鹄壮志,“你信不信,迟早有一天我能抽你脸上一巴掌!”
“………”
闹过这一通,两人算是彻底翻篇了,梁远洲不再计较她自作主张转移粮食关系的事,姜湘也绝口不再提徐盛安。
两人握手言和,气氛融洽。
转天早上,姜湘照常去上班,坐上梁远洲才买来不久的崭新自行车,一路轻松惬意。
说来不可思议,梁远洲前两天从油矿工人手上搞到了一张自行车票。
当即把借来的旧自行车还回去,去商店里,买了一辆上海产的,红旗牌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身漆黑透亮,十分好看。
姜湘喜欢的不得了,想自己学着骑自行车,这样白天她可以一个人去上班,不必梁远洲一直辛苦接送。
到了值夜班的时候,下班太晚路上不安全,再让梁远洲来一趟,护送她回家。
奈何梁远洲不同意,坚持早中晚亲自接送,姜湘犟不过他,只能由他去。
到了国棉厂,厂区随处可见挂上了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氛围浓厚。
姜湘诧异,“昨天还没有挂红灯笼呢,今天就有啦。”
梁远洲敲她脑壳,“你上班上傻了,明天就是腊八节。”
姜湘恍然大悟。
她确实没顾得上看日历,每天不是上班踩纱车,就是宅家里休息,再就是和梁远洲斗智斗勇,根本不记得看今天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