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之玙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示意秀哥继续。
“他们出现在那里是为了找一个人。”秀哥说。
裴之玙没吭声,因为他知道那些人要找的是谁,而且从他站着的方向往外看去,那个人正慢慢走入他的视野。
春末正午的阳光温暖,浅金色的光芒打在洛白珵略显单薄的白衬衫上,与乌黑柔软的头发一起,晕出一层薄薄的浮光。
还是老样子。
裴之玙心道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的目光紧紧跟着洛白珵,缓缓向楼下的玉兰树移动。
“他们要找的人是个oga,曾北北的未婚夫。”秀哥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裴之玙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下,原本舒展的眉头也跟着往下压。
秀哥从裴之玙长时间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壮着胆子问:“裴哥,昨晚跟你在一起的oga不会就是……”
“挂了,晚点再说。”裴之玙没让秀哥说完,挂掉电话。
就在刚刚,洛白珵已经走到了玉兰树下,层层叠叠的树叶将裴之玙的视线拦截在外。
裴之玙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焦躁,直到那个高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在进入楼梯间前,洛白珵稍稍放慢了脚步,下意识似地抬起头,视线直接来到了五楼窗口的位置。
这完全在裴之玙的意料之外,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因讶异惊起的涟漪在裴之玙的胸腔一圈一圈漾开。
与此同时,他在洛白珵略微呆怔的神色中,也读到了那种不期而然的意外感。
这个表情出现在洛白珵那张漂亮的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他勾起嘴角,张扬的坏笑蔓延开来,打响指似地,将指间一个纸做的竹蜻蜓旋出窗外。
那是他刚刚百无聊赖时随手做的。
竹蜻蜓转着优美的圈儿,在两人交汇的视线中悠悠下落。
洛白珵仍站在原地,只是早就收起了吃惊的表情,神色清冷淡然,嘴唇微动,无声地朝裴之玙说了两个字。
裴之玙看着蔷薇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用猜都知道,洛白珵说的是“幼稚”。
他毫不以为意。
因为他看到洛白珵抬起手,接住了那只竹蜻蜓,不仅没有丢掉,还捏在了手心里。
况且昨晚一夜欢愉,有人却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叠有零有整的钞票。
也不知道是谁更幼稚些。